邹煜捻着草茎大步走向枫翠居大门,语气中倒多了些许嘲讽,示意阮秋盛跟在身后,感慨道:“还真是巧,有礼物送上门喽。”
阮秋盛没有听懂其中意思,吱呀一声轻响,一个外门弟子手捧礼盒恭敬站在屋外。
见到邹煜时面露喜色,快步迈出几小步,双手举过头顶说道:“邹宗主,这是我们宗主为感谢贵宗在门派比武时救命之恩,拜托弟子前来送上谢礼。
里面都是宗门长老们打造的器具,还望邹宗主不嫌弃。”
熟悉的荆棘门派绣纹,正是那日在比武上见到的暗门校服。
阮秋盛瞥过这个弟子服饰转而又落在那打开的盒子——里面横躺着几把武器,有短刃有弓弩,甚至还有藏于身上的暗器。
铁色外表散着凛冽寒光,仅仅是注视就能感受到它们包裹着的杀意。
纸扇敲打着手心,邹煜没有看那礼盒,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那位声称是暗门的弟子,故作疑惑道:“这些不应该去给邯绍看吗?枫翠居不过就是个折戟宗的小院落,怎么找到这里的?”
那弟子没料到对方会这般问,只是微顿片刻便面不改色回答道:“弟子前来拜见时,邯长老并未在宗门。
弟子本想下次再来拜访,恰巧遇到一位洒扫门童丢弃杂物,弟子便擅作主张问路。”
说罢根本不给邹煜继续询问的机会,扑通跪地头低得更深,颤声道:“弟子逾越贵宗门规,自会回门派向陈宗主请罪。
弟子也只是奉命送礼,还请邹宗主收下。”
“那本尊要是不收呢?”
邹煜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手指点在扇骨上,缓慢又沉重,一下接着一下叩响像是在进行某种倒计时。
“陈宗主曾吩咐过,他猜到邹宗主定然不好意思收下,因而要求弟子无论以什么方式,务必将这份谢礼送给邹宗主。
否则弟子回去也不好交代。”
这哪是送礼啊,简直就是通知邹煜开门拿东西,不收就是不给他这个暗门老宗主面子。
他之前怎么没觉得陈讳这个老东西事这么多?比武上的乱子是他们暗门搞出来的,现在不但没有追究那日逃脱的鬼魂,还拿出来一堆东西强迫邹煜收下。
邹煜是年轻不管事,但不代表是个没脑子的傻子。
种种迹象太过于反常,不出意外的话,暗门一定在密谋着什么事,想要拖折戟宗下水。
“此物过于贵重,还请带回。
改日我定会亲自去拜访陈宗主,我这里有留音符,你回宗门可凭借这个免去责罚。”
邹煜不再言语,目光移向别处。
暗门弟子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的逐客令,虽有不甘却只能俯身辞别:“此番多有打扰,弟子先行退下,再次代宗主向您表示感谢。”
绯红大门缓缓关闭,隔绝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那名暗门弟子转身离去,却突然步伐逐渐缓慢,眼中光芒涣散,宛如行尸走肉。
在距离枫翠居数百米远的地方骤然倒地,年轻的皮囊瞬间干瘪下去,最终连声呼叫都没喊出就灰飞烟灭。
连衣物也不见了踪影,仿佛人间蒸,再无痕迹。
只有散落在旁侧的武器顺着坡度滚动几圈,停在一双黑靴前。
宽大的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