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囡抢着道:“上半晌阿奶就跑出村子了,我问她去哪儿,她说要去府城一趟,明个儿再回家。
她还说,到时候会给我带好东西!
阿姐,你说会是甚么好吃的?”
“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赶紧吃!”
二伯娘恼火的打断了自家闺女的话,想了想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恶狠狠的道,“吃吃吃,就知道吃!
你除了吃还会干啥?!”
听了这话,三囡很是诧异的回头去看她娘:“还会拉啊!”
二伯娘:…………
亏得一旁的大河、二河联手把他们的娘给拉住了,不然三囡铁定会挨揍。
可惜,三囡既没有感觉到危险在她身边晃悠了一圈,还心情极好的一口气吃掉了一大海碗的米胖,美得嘴角一直都是上扬的。
待吃完了饭,周芸芸瞅着还剩下不少米胖,想了想,索性将剩下的尽数倒在了铁锅里,就着尚未燃尽的柴禾,倒了点儿糖浆出来,大力翻炒搅匀了之后,倒在了案上,用力压平后,拿刀切成了小方块。
这是最最简易的米胖糖,又叫米花糖。
更精致的做法的是,将原材料里的大米换成上等的糯米,再用猪油翻炒,且还要添加花生仁、黑芝麻、山核桃之类的干货坚果,这样才算好吃。
周家的原材料倒是不少,不过这会儿已经挺晚了,加上这一炉的米胖其实做得并不好,周芸芸决定还是别祸害那些好东西,简单的弄了弄,又切了一小片尝了尝味道,就端到堂屋叫大家分了吃。
从方才的米胖,到这会儿的米花糖,周家众人已经很诧异了,毕竟这是从未见过的吃食,尤其在听说这是大金屋里那脏兮兮的东西炸出来的之后,更是惊讶得不得了。
尤其是周家大伯,只连着苦笑两声,还真别说,三弟家的俩孩子都是有真本事的,就他那婆娘迟早要悔死。
不过,这样也好,有今个儿的事情打底,就算将来三房发了财,那婆娘也没脸去分一杯羹。
换句话说,那婆娘真要有那么厚实的脸皮,他也能豁出去打折了她两条腿!
有了周芸芸的鼎力支持,大金就更有信心了。
他阿姐就是有本事把原本没啥滋味的米胖添上甜味儿,又把光有甜味儿没啥稀罕的米胖做成了方方正正的米花糖。
要知道,仔细一算,米花糖的成本要比红糖块、花生糖之类的便宜不少,可真要是拿去卖的话,却能卖上不少价。
从没吃过的新鲜糖块,又恰逢过年,谁不想尝尝味儿?
大金想得很美,压根就不知晓周芸芸这是本着废物利用的心态,把没入味儿的米胖改成了大家比较能接受的糖块。
至于旁的,只能说她连旋风薯塔的经济效应都看不出来,指望她能感受到米花糖的价值,简直是太难为她了。
在周芸芸心目中,那就是没入味的米胖,添点儿腻得慌的糖浆,就这尚有余温的铁锅,废物利用做出来的味道很一般完全没吃头的米花糖。
只能说,对于美食的定义,周芸芸跟其他人有着相当大的差距。
待次日下半晌,周家阿奶回来时,大金又炸了五炉。
虽说周芸芸很想一直陪在大金身边,可还是被这动不动就冒出来的巨响声弄得很是崩溃,最后无奈的拽上胖喵,打算赶在入冬前最后去一趟山上。
因此,周家阿奶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的心肝宝贝儿,倒是三囡一见到她就冲了上来,蹦跳着道:“阿奶,你给囡囡买甚么好吃的了?”
若非心情不错,周家阿奶其实也很想喷她一句,吃吃吃就知道吃!
“给你。”
三囡一脸茫然的接过了周家阿奶递过来的东西,瞅了半天才道:“这是帽子?咋长这样呢?”
大青山一带的帽子都一个样式,全是黑乎乎的大盖子。
就因着太丑了,也就老头儿会戴,连壮年人都不带往头上盖的。
可三囡手里的这顶帽子,却是红色绒布打底,帽檐一圈的雪白毛皮,顶上还有个巨大的白啾啾,两边耳朵是额外延伸出来的,下头还缀着一串极为可爱的小绒球。
见三囡还在翻来覆去的看,周家阿奶登时不耐烦了,直接夺过帽子就往她脑袋上按,完了后退两步仔细瞅了瞅,很是满意的道:“馋嘴小丫头长得其实还挺不错的。
对了,这帽子好像是能翻上来翻下去的,回头叫你娘帮你瞅瞅。”
二伯娘早就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跑出来瞧了,听了这话忙上前拉过闺女:“哟,阿娘说的真不错,我咋从没发现三囡还是个好看丫头?这帽子做工可真不错,阿娘你上府城给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