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视线在触及温凉时又化为微凉,前途漫漫,可若是不能与此人为伴,便是有再多的乐趣也甚觉无味。
险阻在前,不闯闯又怎会知道难易?
温凉察觉到这一刻的气息变得不再相同,他不明内里,淡声说道,“十四爷的性格仍需磨砺,可比起数年前已是好上不少,与爷的关系也越发亲密。
如此对爷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胤禛摇头,目含无奈,“先生真是任何一件事情都会牵扯到公事上去。”
温凉眨了眨眼眸,望着胤禛一本正经地说道,“某是爷的幕僚,如此不过是该做之事。”
胤禛半真半假地说道,“若是我不打算与你一直聊公事呢?”
温凉沉默半晌望着对面冷意散去的胤禛,花了几息的时间,试探地说道,“就,下棋?”
根据他这些时日从康熙帝那里得来的经验,这或许是一个好答案。
不,这不是个好答案。
如果温凉知道这接下来意味着他需要日日与胤禛对弈的话,他定然会把那句话塞回去,然后沉默寡言一句话都不说。
胤禛倒也没那么折腾他这位病患,只是日日来探望温凉,同时还假借让温凉休息的名头逼着温凉在睡觉与下棋中二选一。
好在他们并没有真的在下围棋,而是五子棋。
五子棋相传起始于尧帝时期,若是仔细算来比起围棋的历史还要悠久。
只是从典雅大气中来选择,文人骚客更加偏爱围棋博弈罢了。
走五子棋并非不需动用脑力,在与围棋相同的棋具上,如何使得对方落败,同样也是需要智力比试。
只温凉在五子棋上向来不喜爱动脑,总是随心所欲了些,便是屡屡落败也不以为意。
胤禛不过与温凉走了一次,便知温凉心意。
次日前来时,与温凉下棋的时候,倒也是不曾过脑,瞬息便夹棋落盘,你来我往间异常随性,到了晚间胤禛离开的时候,两人数十盘对弈结局乃五五之数。
这对温凉来说还真的成为了一种别致的放松方式。
与胤禛下棋时,温凉的头脑尽数放空,视线虽落在棋盘上,指尖也不时夹着棋子,可落盘与思绪是全然不在棋盘上,待最后或是黑子或是白子占尽优势后,又瞬间回神,开始了下一场局。
尽管绿意不能理解,为何对弈这般费神的事情居然会成为先生放松的方式,她也不曾多问。
在身体恢复后,绿意又开始接管着温凉身边的事情,尽职尽责地每日提前为贝勒爷与先生备好器具。
等温凉彻底喝完了御医留下的药包后,他也终于能够离开小院。
而就在此刻,胤禛带着一身寒意从清宫回来,顺便也带回来另外一个消息。
胤祉被圈禁了!
今晨早朝后,三贝勒被康熙帝叫入乾清宫长达半个时辰,说了何事无人得知,只隐约听到了康熙怒骂及东西破碎的声响,等胤祉从乾清宫出来时,便是被御前侍卫押送的模样,直接在贝勒府就地圈禁!
温凉顿时言道,“万岁爷认为三贝勒便是动手的人?”
胤禛在外书房踱步,邬思道同样在侧,如今他以他的才能真正在贝勒府站稳了脚步。
哪怕近在京内不是他能发挥的最佳地方,邬思道也做得很好。
“此事,不当是三贝勒的风格。”
邬思道有条不紊地说道,一个人动手如何总是有迹可循,三贝勒心思阴沉,下手毒辣是有可能。
可是以胤祉这些年状似安静的模样,加之此次针对温凉的事情太过缜密,环环相扣,与胤祉先前的表现相差过大。
事有反常即为妖。
若胤祉有这般谋算,此前也不会在府中惹出这般事情来。
“只是此事太过迫切了些,反倒露了痕迹。”
邬思道沉吟片刻,又道,“缜密与迫切相结合,若不是此事定为同一人下手,邬某倒是要认为幕后是两人了。”
温凉此事的确看起来破绽百出,不论是那发疯的马匹还是近在咫尺的距离,能在距离皇宫如此近的距离上弄出此事,便是愚蠢至极!
可邬思道仔细斟酌后,深以为这计谋本该老道深沉,只是落到实处不知为何如何急切,反倒落了下层。
温凉本在沉思,因着邬思道的话语了然明悟,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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