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时,纠集了三千八百军势的朝仓景连,率部从佐田町出,再次渡河来到岩出山下,依旧计划从北麓攻城。
为减轻攻城的压力,朝仓宗滴命越前安居城主、一门众朝仓景隆率领两千军势佯攻国吉城,自己则在芳春寺附近山头修筑付城,用以作为指挥朝仓军若狭侵攻的本阵,这座城也被称为中山付城或者中山城。
刚刚经历一场胜仗的武田军此刻士气高涨,面对再度袭来的朝仓军,纷纷向栗屋胜久请战。
可麾下仅剩六百人的栗屋胜久,并未仓促派兵前去阻击朝仓军,而是继续要求各备依托北曲轮进行防守,不得有丝毫松懈。
而有了前车之鉴的朝仓景连,进军过程中更加谨慎,多次击退武田军的伏击,让低迷的朝仓军士气略有提振。
北曲轮外,朝仓景连看着遍地的朝仓军尸痛心不已,同时也提高了警惕,他对身旁的侍大将说道:
“看来守城的将领绝非等闲之辈,待会我指挥弓足轻死死压制住城内的反击,你率部尽快填埋土堀,力争这一轮便把曲轮拿下,为后面的车轮战开个好头。”
由于事先了解了上次攻势失败的原因,此次朝仓军的弓箭和焙烙火矢准备充足,加之人数是守军的两倍,填埋土堀的工程得以缓慢推进。
“主公,这样下去,形势对我军不妙啊。”
本丸内,一名栗屋氏的武士不免担心地对栗屋胜久说道。
“无妨,先看看再说。”
栗屋胜久在井楼上紧盯着北曲轮和山麓的一举一动,颇有些淡定地说道: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如今攻城的敌军不过是我军兵力的两倍,即便填平了土堀,短时内也无法拿下曲轮。
让我疑惑的倒是,山下分明还有两千余军势,为何没有动静?”
“想必是上午吃了亏,知道林间小道狭长崎岖,人多反而不是好事。
照我看,多半是作为预备队等候。”
一旁的栗屋胜家分析道。
果不其然,进攻了约莫一个时辰,朝仓景连不仅没摸到北曲轮的边,连土堀也不过草草填平了一半。
“大人,守军太过顽强了,我军伤亡少说三百人了,再这样下去不行啊。”
指挥填埋土堀的侍大将找到朝仓景连,一脸愁容地禀告道。
“早些时候,攻打駈仓山时可没这么费劲啊,真是奇怪。”
朝仓景连眉头紧锁,沉思片刻,不得不下令道:“告诉郡司殿下,让他做好准备,我们这边要下山休整一会。”
接到指令的朝仓景纪,先是冷哼一声,继而朝山崎吉家不无讽刺地说道:“我还以为玄蕃助能有多大能耐,也不过如此嘛,这回轮到我上场了,不求别的,能将土堀填平便已是万幸了。”
山崎吉家叹了口气,望着渐渐西下的太阳,无奈道:“照这么下去,今天是攻不下北曲轮了。”
“是啊,等天黑了我军撤兵,敌军再趁着夜色重新挖掘土堀,明早一切又恢复如故。
如此循环往复,不知何时能拿下这座山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