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叶璃沐似乎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流出,一滴一滴,没有尽头。
似乎是感觉到了动静,老奶奶看着小女孩站在窗边,哭的像个泪人,连忙抱进怀里安慰,“孩子,这是怎么了?不哭不哭,乖啊~”
吴姨和王叔也着急的不得了,手足无措的站在两旁。
“奶奶,那个……哥哥,他……”
叶璃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老奶奶叹了叹气,“唉,是个可怜的孩子……”
三人好不容易将她哄好,吴姨带着两人成功入住,老奶奶又安慰了两句,叶璃沐顺着二楼的窗户,望着对面一楼的阳台久久不能回神。
吴姨王叔只当她是同情前面楼的小孩子,只有叶璃沐知道,看到那个男孩的第一眼,叶璃沐的心脏就感觉被狠狠捏了一下,抽痛到失去知觉。
整个午饭,叶璃沐吃的食如嚼蜡,放下筷子,拿了点吃的就往楼下去,两人相视一眼,王叔偷偷的跟在了小丫头身后,生怕有什么危险。
叶璃沐来到阳台,因为个子不够高,搬了旁边的一块石头垫在脚下,才勉强能将头伸到台子上面,看着那个男孩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想必肯定没有吃饭。
“哥哥~哥哥~”
软糯而小心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处在疼痛中的顾夜川迷茫的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脑袋正趴在窗户外,双手抓着防盗窗,手里还拿着一个袋子,里面好似吃的。
不知为何,顾夜川没有并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抬头望着她,小丫头小脸有些婴儿肥,梳着两个长长的马尾辫,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光,仿佛一位小公主。
不管是多少年以后,顾夜川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心里的悸动都不会比现在少,有些人,真的是一眼万年,万死不辞。
“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呀?”
小丫头嘟了嘟嘴,仿佛有些站不住,顾夜川眼里闪过挣扎,想起此刻自己的处境,又再次将头偏过去,一声不吭。
叶璃沐也不伤心,扬了扬手中的包子,“哥哥,我给你带了吃的,尝尝好不好?”
小姑娘的声音又软又糯,在这个狭小的阳台里尤为显得明显,顾夜川终于对她说了第一句话,“不吃,你走吧!”
男孩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还是没有转头看她,叶璃沐也不敢将包子扔给他,因为这样是对他的不尊重,“哥哥,哥哥,你吃好不好?很好吃的。”
叶璃沐边说边微微摇晃着身体,小声撒着娇,突然踩着石头的脚一滑,“砰!”
“哎呀~疼~”
顾夜川听到响动,连忙站起来,抓住防盗栏往下看,只见小丫头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声音不免的着急问道:“你没事吧?”
小丫头也不管有没有摔疼,竟第一时间的关心袋子里的包子有没有摔脏,远处有个中年男人着急的跑过来,将小丫头扶起来,急急忙忙的检查,“沐丫头,有没有摔疼?来我看看,呀,手都划伤了,我带你回家。
小丫头被中年男人抱起来,却还是固执的将包子递给他,“哥哥,吃~”
顾夜川颤抖着松开栏杆,伸手去接,将包子拿在手中,跟中年男人对视,“叔叔,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话还没说完,小丫头马上就打断了他的话,“才不是!
王叔,是我自己没踩稳,不是哥哥的错!”
王叔看小丫头护着,也没真的怪他,看着防盗栏里的男孩子,道:“小朋友,不怪你,这丫头野惯了,小磕小碰,也正常,心里也别太内疚。”
“对,很正常!”
小丫头在一旁一唱一和,让顾夜川内疚的心情好受一点,只是低着头,头发遮住了他的神情,看不出此刻在想些什么。
“哥哥,我要叶璃沐,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明天还能来找你吗?”
小丫头搂着中年男人的脖子,逐渐离去,还不忘问着他的姓名。
“顾夜川!”
男孩的声音传来,叶璃沐弯了弯眼眸,挥着没受伤的爪子,欢喜道:“夜川哥哥!
等我明天再来找你呀!”
等到女孩的声音逐渐消失,顾夜川仍然站在那里,嘴里呢喃中,依然是小丫头的名字。
“叶璃沐……叶璃沐……”
顾夜川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种情绪,名为渴望。
看着手中的那个被小丫头当成宝贝似的包子,顾夜川竟从父亲去世以后,第一次展露了笑颜。
小丫头果然守信用,日后的每天都来找他,给他带吃的,伤药,跟他讲今天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看着小丫头神采奕奕的眼神,顾夜川仿佛也被感染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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