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葭颦眉道:“所以这几日爹爹才这样忙……也不知道三娘怎么样了。”
总不发国丧,她就总要装病,谢三娘就只能一直留在谢雪那里。
华姬已经平安送到浅水涧,但是两个多月来,只送了两封报平安的信回来。
谢葭还在床上躺着,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现在的情况已经等同于去年冬天,她卧病在床的时候,只能一味隐忍退让。
墨痕观察她颜色,半晌,道:“元娘,你一定要沉住气!”
谢葭一下子从思绪里醒了过来,只得先按捺着胸中那一口戾气,笑嘻嘻地拉着墨痕的手,道:“横竖不过就这些时日了,两个多月我都等了,还怕会等不了么?墨痕姐姐,我要把三娘接到蒹葭楼来住,就住在我隔壁的碧纱厨里。
叫乔妈妈快给她做个漂亮的床帐!”
最近她总是有事没事让乔妈妈做针线,各种针线,而且总是说她急着想看,甚至亲自打花样。
乔妈妈一天到晚的忙着,连门都难得出几回。
墨痕笑道:“上次你让她做的小袄还没做完呢。”
谢葭笑了起来,道:“既然她整日闲着无事,那不如多做做针线,也好修生养性。”
现在闲下来了,反而注意到这乔妈妈有些不寻常。
蒹葭楼随着谢葭的病,就像一只鸟儿,渐渐收敛了自己的双翼。
稍微醒事一些的,从墨痕,到轻罗知画,都已经逐渐低调起来。
唯知画偶尔会在外面走动,但那是谢葭授意的,让她去打探消息。
可是乔妈妈起初却很喜欢出门,到处串门子,甚至到雪园也去过几次。
谢葭不想节外生枝,也没打算现在就重点追究她的事情,只吩咐了同样住在一楼的刺槐稍稍留意一些她的动作,然后想办法先把她困在楼里,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她一个不满八岁的小女孩,竟然能呆在床上两个多月,虽然挂念华姬母子,心急如焚却也沉得住气。
墨痕非常惊讶,回去便对宋铭书说她必成大器。
宋铭书问为何。
墨痕不好直说,只道:“元娘病了两个多月,不见她荒置学业,也不曾自暴自弃怨天尤人。”
宋铭书微微一哂:“可算是少年老成。”
墨痕笑道:“少年老成,我看是心静无痕。
前年腊月,宋大才子自己摔伤了腿,多困了几日,不也直呼无趣?”
宋铭书难得的尴尬了起来,见妻子坐在灯下做针线,随意地与自己说笑,心间不禁一暖,低声道:“墨娘。”
墨痕一怔。
宋铭书笑道:“我看你在元娘身上花了颇多心思……是想要有个孩子了罢。”
墨痕顿时满面通红,宋铭书大笑,伸手握住了她皎白如玉的柔荑。
他们的孩子还没怀上,别人却先有了消息。
六十多岁的朱内史,新纳的十六岁小妾,竟然怀孕了!
一时之间,太子党和外戚党,就全都沉默了下来。
哼哼哈哈地去恭贺了几声朱内史宝刀未老。
祸害遗千年,这死老头再在朝堂上耍上一二十年的宝,应该一点问题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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