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启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地。
紧张的脸色也渐渐舒缓多了。
医生又问了一些谭佳的情况，得知她还在上海念大学时，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打算离开。
可是，他刚走到门口，却又转身让谭启跟自己出去一趟。
谭启眼里闪过一丝阴云，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跃然心头。
果然，医生将他叫去办公室后，一脸严肃地问了他刚才在病房已经问过的那个问题。
谭启心里咯噔一下，应道：“对，还在上大学。
大三了，明年毕业。”
医生欲言又止，仿佛不好启口。
谭启鼓起勇气说：“有什么事请直接跟我说吧，我能挺住。”
医生依旧表现出不好张口的样子，但随后还是讲出了那句再三犹豫的话：“你女儿怀孕了！”
头晕，头痛。
双腿无力，脸色苍白……总之，所有可以形容一个人遭受巨大打击后的不好的词语，皆可以用在谭启身上。
他像一根被冰冻住的木头，一只手撑住桌面，才没有倒下去。
“你没事吧？”
医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像有一只手伸进了他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搅拌，让他浑身冒汗。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种感觉才慢慢消失。
谭启缓缓揉着太阳穴，虚脱了一般。
当他高一脚低一脚地回到病房时，谭佳还没醒来。
韩世川看出了他脸色和情绪不对，还与刘娜对视了一眼，随后担心地问他：“姐夫，生什么事了？”
谭启的愤怒已经离了愤怒本身。
他站在床尾，双手紧紧地抓着支架，双眼刀锋般盯着谭佳。
他心疼和担心女儿，之所以露出这种眼神，是因为想起了那个伤害女儿的混蛋6明海。
如果这个人此刻正在自己面前，他绝对会忍不住将愤怒全都泄出来。
“姐夫，医生叫你出去到底说了什么啊？”
刘娜充满疑问的声音再次令谭启浑身一颤。
他沉沉地闭上双眼，内心挣扎着到底要不要将事情说出来时，被熟悉的手机铃声从噩梦里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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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韩桂芳打来的。
谭启冲韩世川和刘娜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然后走出病房去接听。
韩桂芳回家后也一直在忙，这个点儿正准备休息，临睡之前才有空给他打电话，一开口就问他人在什么地方。
“村里呢。”
谭启故作轻松，还担心她问自己具体在哪个村子里，谁知她都没提一句，转而问谭佳有没有联系他。
他迟疑道：“暂时还没有。”
“你不是说要联系学校的吗？”
韩桂芳带着责怪的语气，谭启抱歉道：“今天实在是太忙了，分不开身。
明天，保证明天一早就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