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婶气得脸色铁青,叉着腰大喘气,胸脯剧烈起伏,气得脑瓜子嗡嗡的,血都在逆流。
气归气,恨归恨,她的确不敢再动手了,哪怕她恨白小芽恨得牙痒痒,也不得不冷静下来为儿女着想。
尤其是她家远树,长得一表人才,又是个很能读的,十一岁便成了童生,比起大房家的江远山都不差。
眼着她儿今年就要参加院试了,可不能被耽误了前程。
只要考过院试,她儿就是秀才了,到时候会是整个县里最年轻的秀才。
她这个做娘的,脸上也有光。
想到那一天,江二婶气消了些下去。
但该骂,还是要骂两句的。
她耷拉着一张倭瓜脸,呸一声骂道“啊呸你个贱皮子,真是老天无眼,这场地龙怎么没把你埋下去”
白小芽嘴一咧,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嘻嘻笑道“可不嘛,贼老天确实无眼,要是有眼啊,早把你二婶子带去地狱了,嘻嘻嘻”
江二婶气得一股血直冲脑门,差点厥过去。
白小芽站在水里,江二婶站在田埂上。
一个在高处,一个在下面,两人跟斗鸡似的对视着。
江二婶叉着腰道“以前倒是没发现,你嘴皮子厉害得很嘛。
行,老娘也不和你动手,也不和你骂了。
今天我王大兰,就要讨个公道我就等着二叔过来,他是你爷的亲兄弟,是咱江家的老族长,我倒要让他过来评评理,你打长辈对不对”
听到江二婶说不动手,白小芽松了口气,不动手好啊,那就动嘴嘛,论嘴炮她可以一试
她也学着江二婶的动作,单手叉腰,身体歪歪斜斜地扭着。
“二婶你既然说到了讨公道,那侄儿媳妇就和你理论理论。
这片地是我们大房家的,地里的瓜也是我婆母你大嫂种的。
你偷摸着摘了我家的瓜,怎么着,你还很有理了你说我打你,分明是你先打了我们家玉姝,还要打我,我才还手的你要不打我,我能还手吗难不成你打我,我就该站着任由你打,凭什么”
江二婶深知自己理亏,便不和她争论动手的事,大声岔开话题。
“我怎么就是偷摸摘了,原本我就打算摘完后去告诉大嫂一声。
以往你家没吃的,我都给这给那,如今你家又是吃肉又是喝油的,我家稀饭清得都能照见人影。
那我去找大嫂借个瓜,她总不会不借吧,做人可不能没良心。
再说了,你家发生那样的事,我可是送了你们半筐子嫩苞谷,你们不该还吗”
白小芽见江二婶只扯人情,半点不提动手打人的事,冷笑了下。
既然江二婶不再提,那她也懒得继续扯动手的事,等长辈们来了再扯不迟。
她冷笑道“你那是嫩苞谷么,老得牛牙都啃不动”
江二婶挑眉吊眼“我掰下来时可是嫩的,送给你们时也是嫩的,是你们自己放老了。
你今天要么用倭瓜抵了那半筐子嫩苞谷,要么现在立马还我半筐子嫩苞谷,否则这事没完我王大兰既不是菩萨更不是佛祖,不会做那等削肉喂狗的善事”
白小芽算是领教到了江二婶的泼皮无赖,她心里气得吐血,面上却还笑嘻嘻的。
她嬉皮笑脸,一副比江二婶更无赖的样子“那我不管,你给的是嫩的也好,老的也罢,你当时给了谁,谁接手的,你就找谁要去反正找不着我,和我无关
我既然嫁入了江家,这个家现在就是我做主,这片地从我进门的那天起,就归我管,地里哪怕长出一根草,也属于我的谁敢拔我一根草,我就跟她玩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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