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有邻抚着长须,微微一笑,从容潇洒地挥了挥手。
“去吧。”
薛白听说今日京兆杜氏的人来过了,本以为会由京兆杜氏牵头为自己寻亲,此时没见到人,想必是已经走了。
理由倒也说得过去,毕竟他早上还在呼呼大睡。
但转念一想,对方既然没叫醒他,可见走这一趟主要还是为了与杜有邻详谈。
谈话的内容,他大抵也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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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庚伯看着随时要摔倒,却还能骑驴,一个趔趄之后翻上毛驴,动作甚至透出几分年轻时的矫健。
薛白见了,问道:“老丈曾从过军?”
“没哩。”
薛庚伯嘿嘿笑道:“我阿爷曾随老将军上过战场。”
“哦,是三箭定天山的薛老将军?”
“待老奴往后慢慢与六郎说……”
皎奴牵过缰绳,跟上薛白,眼看着这一幕,脸色凝重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出了侧门,便见右骁卫的田氏兄弟正从北街打马过来,嘴里啃着胡饼,乐呵呵的样子。
她招了招手。
“女郎。”
田神玉驱马上前,恭敬问道:“今日去哪里查案?”
“查?你看他还有心为右相办事吗?”
皎奴叱喝道,“也不知养你们有何用,你去右相府禀报管事,只说京兆杜氏给薛白寻亲,寻到了河东薛氏平阳郡公二房后裔。”
田神玉听了这么长一串话,当即便苦了脸,挠着头道:“女郎再说一遍?”
皎奴定眼看去,才发现这军汉头上带的幞头脏得都透出油来了,嫌恶地往后仰了仰。
田神功连忙上前,赔笑道:“要传的话我记下了,这便去右相府。”
“嗯。”
皎奴点点头,见兄弟二人都掉转了马头要走,喝骂道:“蠢货,留下一个,还记得右相为何提携你们否?!”
“拿逆贼。”
田神玉应了,忽明白了什么,忙不迭凑过去低声问道:“有线索了?莫不是那些逆贼诓了薛郎君去,想要动手?”
“滚开。”
皎奴蹙着眉,策马跟上薛白。
她虽还未看到证据,却已知是东宫出手、暗地里想要防着右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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