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确一一还礼,他气质脱俗,举手投足全是旁人自惭形秽的雍容古佛寺上一任佛子,哪怕破了无情道,也是立于云端,脱俗寂灭。
不过那仙人似的人不知察觉到了什么,微微偏头朝伞后道了声“别闹。”
只是两个字,就让那云端之人沾染了世俗烟火之气,禅絮沾泥。
众人面面相觑。
宫确又道“出来。”
在众人注视下,宫确身后的雪白披风轻轻动了动,一缕昙花香弥漫而出,而后一个穿着紫衣的少年顶着宫确的披风冒出半个头来。
所有人都是一愣,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往圣尊披风后面藏。
少年宫梧桐身形纤瘦,脖颈上缠了一根红绳,整张面容明艳得过分,他脸上全是病态的苍白,恹恹地扒着宫确的披风不肯出去。
还是个孩子的明修诣听到宫梧桐轻声说“爹,我冷。”
众人一惊,这才意识到这个仿佛冰雪筑成的少年,正是宫确和纵雪青的儿子。
这是宫确头一次带宫梧桐出现在三界众人面前。
宫确伸出手摸了摸宫梧桐冰凉的小脸,默不作声抬手掐了个决。
刹那间,雪山之巅一阵暖风裹挟着浩瀚灵力横扫着拂去,所过之处春暖花开,枯木逢春。
只是一瞬,那下了千年雪结了万年冰的雪山之巅春意盎然,见不到一片雪花。
众人皆被宫确这大手笔给惊住了,迟迟回不过神来。
宫梧桐伸出指尖往外探了探,确认外面已是春日,才拽着宫确的袖子站了出来。
他环顾四周,礼数有加地微微一颔首。
“见过诸位前辈。”
众人回神,忙道不敢。
明修诣站在不远处,着那清瘦又带着病色的艷美少年站在宫确身边,眉目间一派淡然禅意。
在近十年里,明修诣总是听说那小圣尊骄纵又刁顽,被九方宗和圣尊宠成了个遭人恨讨人厌的纨绔,但幼时那惊鸿一瞥始终如烙印似的印在他脑海中。
那安静温顺又礼数有加的病弱少年,就算再被宠得无法无天,也绝非是那些人口中令人心生厌恶的纨绔。
明修诣如此坚定着。
宫梧桐刚刚听完一段说,心情甚好,闻言微微侧身,因为歪躺着的姿势,那侧腰线绷起一个撩人的弧度。
他笑眯眯地说“我好吗”
明修诣一愣,茫然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事,我又不收你钱。”
他将金纹昙花小扇展开,给自己扇了两下,笑眯眯道,“食色性也,你也不是头一个我呆的男人,原谅你就是了。”
明修诣“”
宫梧桐口中说着大度地原谅了,小扇却飘然在指尖转了两圈,反手一握住扇柄。
只见那原本金纹昙花的扇面竟然在一翻一转间换成了白底黑字的四个大字。
「色中饿鬼」。
明修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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