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庭院中只有阵阵蝉鸣,略显沉默的气氛中,琼琅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尴尬地说道:“刚才……多谢你了。”
在晚一步,她这双眼睛怕是要瞎。
“你怎么知道……是荒告诉你的吗?”
琼琅有些迟疑地问道,对方显然已经知道了她是女人。
这件事情她只告诉过花鸟卷和一目连,而刚刚星熊童子准备脱裤子的时候,一目连眼疾手快地挡住了星熊童子,而大天狗却速度更快地挡住了她的视线,带她远离了温泉。
大天狗摇了摇头,一双湛蓝的双眸在夜色下看不清神色,“不,之前在守月村的民宿里时我就看出来了。”
“哦?”
琼琅有些讶异地看向他。
看着她脸上的惑色,大天狗解释道:“你的喉结不大,仰头时尤为明显。”
琼琅的个子不矮,约莫有一米七左右,但奈何她身边的男性妖怪们一个赛一个高,大多时候还是需要仰头看他们。
琼琅抿了抿唇,神色一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仅仅只凭这一点就能确定吗?”
她不擅长变身,为了不露破绽而掩饰这一点,她刻意变做少年,即便喉结不太突出也很正常。
“还有,在民宿那一晚,你跪坐的时候,双膝闭得很紧。”
大天狗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你跪坐的姿势比盘坐要自然熟练得多。”
听完这句话,琼琅眉梢微皱,随后恍然大悟。
这个时代的这个国度没有椅子,琼琅小时候作为人类,在房间里时基本上都是跪坐的,多数有教养的妖怪也遵循这种礼仪。
但跪坐的男人和女人有一个细微的差别,那就是前者跪坐时双膝微微分开,而后者则要闭紧。
此外,这项礼仪对于女子要更加拘束严格,席地而坐时只有男子才可以盘腿,女性必须跪坐。
琼琅自小就习惯了这个姿势,而投入罗剎海建立起行宫后又制作出了椅子,虽然很少再跪坐过,但身体依然有肢体记忆,比起盘坐,她跪坐的姿势更加自然标准。
想明白这一点,她看大天狗的目光不由得带上一丝惊奇。
仅仅是这样一个细微之极的差别,就让的大天狗一眼识破了她的真实性别。
“真看不出来,你是这么细心的人。”
琼琅侧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赞赏,她向来喜欢机敏聪慧的人。
同样是男性,和她相处了许多时日的酒吞与茨木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而不过几面之缘的大天狗在一开始就已经看穿了她。
这个男人对比起聒噪脱跳的星熊和豪放霸气的酒吞来,要显得内敛沉默一些,但却心细如尘。
对方已经知道了她是女孩子,琼琅没有再刻意做出中性的少年音,而是恢复了原音与他交谈。
这声音仿佛如最初那样如冷冽的清泉般甘甜,但大天狗却觉得更像是一杯醇美的鸠酒,带着一种令他无法抗拒的致命诱惑。
“叮”
,大天狗的好感度增加了10点,当前好感度50点。
呼吸微微一滞,他嘴唇一动,似乎有什么话就要忍不住脱口而出,但琼琅的声音却再次打断了他。
“哎……?你的左翼是怎么回事?”
在房檐灯笼的照耀下,琼琅眼尖地发现,在大天狗张开的漆黑左翼内侧,有一处的羽毛要明显稀疏一些,仿佛是一道长长的伤口。
听到琼琅问起这个,大天狗心下漏了一拍,情不自禁地收起了双翼,别开头不自然地说道:“没什么,只是很多年前留下的一个旧伤疤罢了。”
虽然当年那滔天的海水与锋利的巨石几乎砸断他的左翼,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做出那个决定。
琼琅点点头,只以为是和哪个敌人交战而留下的,虽然心下有些微讶,但见他不太愿意提起此事的样子,便知趣地不再开口问。
像大天狗这样的大妖怪,自愈能力是很强大的,能留下这么一道明显的伤疤,看来是非常难缠的对手。
见她虽不出声,却仍旧悄悄地盯着他的左翼看,大天狗心中微动,有一番话语想问,却又不知从哪里先提起。
妖酒的后劲很大,琼琅此刻醉意熏熏,头部也有些隐隐作痛。
她皱眉伸手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道:“刚刚多谢你了,只是酒吞他们一定惊到了。
我本来是想走之前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的,没想到今晚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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