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稚泼酒的时候,沈惟慈便注意到了,眼见梁恩仲似乎也要生事,立即走了过来。
梁恩仲自然也看见了,无意再与旁人起口舌之争,因此便笑一笑退开了。
沈惟慈一直盯着梁恩仲走远,方低声问梁稚:“他没找你麻烦吧?”
“放心,他们还不至于能从我身上占到便宜。”
楼问津冷眼看着一脸关切的沈惟慈,淡声道:“沈兄既然过来了,喝杯酒吧。”
他扬扬手,一旁侍应生立即倒上一杯香槟递与沈惟慈。
“这是自然。”
沈惟慈接过酒杯,正色瞧着楼问津,“那就请楼总不负不欺,善待阿九。”
这样仿佛梁稚自家人的请托,让楼问津神色平添几分冷意,“我对阿九如何,自有上帝见证。”
言下之意,轮不到外人置喙。
“但愿楼总谨记今日宣誓。”
说着举起酒杯,与楼问津轻碰。
沈惟慈一贯温文,这一番话,少见有火药味。
说话间,沈惟慈的堂姐沈惟茵也走了过来。
和梁家的人丁兴旺不同,沈惟慈的父辈拢共就兄弟两人,而他这一辈也只他、他兄长沈惟彰和堂姐沈惟茵三人。
其余都是同宗的远亲,来往不甚密切。
沈惟茵的丈夫是某华人党派的高级议员,更在市政府里身居要职。
沈惟茵生活在吉隆坡,鲜少回庇城,梁稚听闻她与丈夫婚后生活颇为不睦,那人对外的政治形象光鲜亮丽,私底下却刻薄寡恩,生活腐化。
沈惟茵极其痛苦,屡次想要离婚,可丈夫不同意,家人也不支持。
唯一支持的人只有沈惟慈,可他只是一介医生,又能做得了什么主。
“阿九,好久不见。”
沈惟茵走到梁稚面前来,以含笑的目光细细打量她。
梁稚很是惊喜,“茵姐姐,我没想到你有空过来。”
“我们阿九的婚礼,我自然是不能缺席的。”
沈惟茵笑着,抬手摸一摸她礼服裙的袖口,“这裙子真漂亮。”
沈惟茵是个鼎鼎大名的美人,她云英未嫁之时,庇城的小报记者成日围着她打转,连沈小姐何日换了什么新手袋,都要刊登在报,引人效仿。
她是生得极为古典的那一种长相,蹙眉时显得愁绪万千,很能激男人的保护欲。
这样明珠似的美人,却到婚姻生活里蹉跎得眼睛里没了光彩,怎么不叫人扼腕叹息。
梁稚同沈惟茵细细寒暄了许久,直到其他宾客欲来敬酒,沈惟茵才不大好意思地说,先不占用二位新人的时间,等后几日得空了,她单独约梁稚出去喝咖啡。
沈惟慈和沈惟茵远离了两位新人,到一旁去拿食物。
沈惟茵倒了两杯果汁,走到沈惟慈身边去,沈惟慈正往盘子里夹她最爱吃的帕尔马火腿。
“维恩,楼问津这个人,和我记忆中的好像不大一样了。”
沈惟茵说道。
沈惟慈英文名是“维恩”
,同辈间多以其英文名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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