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便是答应了。
卿姒也未多言,告退后离去。
她并未立时离开魔界,而是去了圻渊。
她确然是个随意洒脱之人,但却也是个重诺守信之人,既然说了要来,即便只有她一个人,那也要守诺。
白日的圻渊没有夜晚迷惑人心,从高处看去只是一片普通的山石接连,并不如那日一般,像是一片幽深静谧的冰海。
卿姒随意挑了一块山石,躺于其上。
景色一如既往,心境却略有不同。
她发现,自己的心已不像初时那般平静,像是沾染了凡人的欲望,惹得心痒,可她还是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并未回头,因为知道那不是慕泽。
慕泽的脚步声,她能听出来,她也不晓得她为何就能听出来。
最近困惑的事情太多,让她有些头疼。
那阵脚步声在她身后停留,并未上前,也并未发声。
直到卿姒起身欲走之际,才终于看清那人是谁。
是那个向来都是一身清矍的魔族大殿下,北絔。
传闻他避居圻渊,看来传闻也有几分可信,
卿姒淡然地看着他,知道他在这里站这么久,一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谢谢你。”
北絔终于道。
卿姒挑了挑眉:“不必,那只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
如果,他指的是替那女子搭上外袍这件事的话。
北絔摇摇头:“不,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如此,这里是魔界,并非净土。”
卿姒托着下巴看着这位魔族的大殿下,怀疑他根本不是什么魔君之子,而是天上某位佛陀下凡渡劫。
“你喜欢她吗?”
卿姒问。
北絔愣了一瞬,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极淡的“嗯”
。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北絔苦笑一声:“谁说喜欢就一定要告诉她呢?我以为能这样好好看着她,守着她,就很满足了……”
他又笑了一声,“早知道,就贪心一点了。”
卿姒不解:“贪心一点?”
“是啊。”
北絔抚了抚身旁的山石,“贪心一点,让她知道我喜欢她,即使她不喜欢我,也要将她留在身边,即使她不开心,也比再也开心不起来的好。”
卿姒的头更疼了:“所以说,有时候贪心一点,反而是好事吗?”
“可能吧。”
他似乎也不知道答案。
卿姒问:“你知道是谁杀了她吗?”
北絔摇摇头:“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并未保护好她。”
得,还真是佛陀下凡渡劫来了。
北絔垂眸,声音有些沙哑,听得不大真切:“能在宫里杀她的人,一定是父君身边的人,父君要杀她,难道我还能弑父不成?”
玖婳什么时候又和魔君是一路的了,她杀那女子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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