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回忆,但回忆如流沙,已经逃之夭夭。
沧余想不明白。
屠渊抚摸沧余的脸颊,手腕上的小珍珠碰到了沧余的肌肤。
他用手掌覆盖住沧余的双眼,挡住了那片美丽清澈的海洋,也挡住了沧余眼神中的迷茫。
“闭上眼睛,小鱼。”
屠渊声音微哑,慢慢地说,“现在,你身边空气纯净,花草湿润,远处的大海像是摇篮,你听见浪涛的声音,它在呼唤你是时候了,我们就要到了。
我会为你扫清所有障碍,让你回家,不带一丝恐惧,没有任何仇恨过去的已经放下,你可以潜游,你无比自由。”
沧余在他掌心下呼吸绵长,睫毛也不再颤抖了。
那饱满红润的唇微微开启,索吻似的。
“我害怕你头也不回,”
屠渊继续说,“更怕你无法回家。”
他缓缓拿开手,绕着沧余的长发,苦涩又幸福地勾起唇角。
沧余睡着了,而屠渊一动不动地凝望着沧余沉睡的轮廓。
这静谧美好的场景,和九年前一般模样。
北方的海野蛮不驯,咆哮在无垠的夜。
高耸的灯塔伫立在岩石边沿,以冷静不屈的姿态,任由汹涌翻滚的白浪不断撞击其上。
泡沫飞洒空中,再落入漆黑的海,成为壮丽的水上花朵。
身着蓝色囚衣的犯人冲上露台,撞到了护栏。
然而这里没有出路,除非他愿意一跃而下,自由落体一百米,最后掉进波涛急涌的大海里。
“别,别再过来了”
犯人扒着栏杆转身,面朝昏暗的灯塔顶室,崩溃地喊叫,“不然我就跳下去”
“请便。”
追击他的人缓缓走近了。
“不”
犯人腿脚发软,“你们不能这样”
“假如你听话一些,不妨碍我们的计划,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那人借着月色擦手枪,轻声说,“都和你解释过很多次了,乖乖地待上几个月,我们就会放你走的。”
“你们,这是犯罪”
犯人惊恐地说,“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犯罪嘛,你自己才说的。”
拿枪的人用傻子的眼光着犯人,说,“不然我们怎么会在监狱里”
“没错,你们是罪犯,而我”
犯人扶着栏杆站直身体,“我才是监狱长”
拿枪的人啧声,说“早就不是了,”
他露出一点儿不耐烦,“还没接受现实吗都一个星期了。”
“我要汇报,我要联系元首,我要回到米拉克”
犯人慌不择言,“你们这是动乱,你们才是罪犯,你们不能这样别以为给我穿上这身衣服,我就要听你们的你们敢绑架我你们这是囚禁长官”
“帆哥,还没弄好”
又有人出来了,嚼着风干肉条,对拿枪的这个说,“武哥让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