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苍昨夜睡得很好,心情更是连日以来难得的放松。
他找到了与樱招相处的最佳方式,思绪可以不被她牵动,重新由他自己来支配的方式。
他不觉得自己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人是他救下来的,这条命原本就属于他。
即使他将她永远囚禁在这里,她也拿他毫无办法,更何况,他还准备信守诺言,放她安稳离开。
礼义廉耻这些虚礼,他想遵守时便礼貌遵守一下,不想遵守便当作不存在,反正他是世人口中作恶多端的魔头,是形貌丑陋的怪物。
怪物就得干一些怪物该干的事情。
不是吗?
“一朵花而已,这都不愿意吗?”
樱招抻着胳膊往他眼皮底下举,几乎要将手臂内侧那截细嫩软肉凑到他唇边。
这般明目张胆的勾引,他不知该叹她天真可爱好,还是不知死活好。
“你想画什么花?”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樱招立马在他案旁的小凳上坐好,撑着下巴想了一下,说道:“就画一根桃枝吧。”
院子里种了一株桃树,花开得艳丽,一根桃枝上坠了不少桃花,够他画很久了。
“桃枝……”
斩苍将视线探往窗外,瞬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赖皮的笑沁在樱招嘴角,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甚至还很好心情地在案底下晃了晃脚尖。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悸感又开始浮上心头,斩苍垂下眼眸,将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
“要画很久,”
他调弄着丹青,顿了顿,“你胳膊会酸。”
“啊?很久吗?”
樱招果真犹豫了一瞬,但还是将她的胳膊递到他面前的案上,“没事,反正我现在很无聊,困在这里这么多天了,刑天又毫无动静,每天我除了练剑就是练剑,总得找点事情做。”
无聊……
是了,她的一切行为皆有迹可循。
一开始接近他就是因为他的魔气可以让她进入黑齿谷,进谷之后又急不可待地将他甩脱,快要被法阵困死了才想起来要黏着他这根救命稻草不放。
老老实实待在院中不惹事生非,是因为要等她那柄破剑出世。
如今这般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也是因为在这院中很无聊。
不知道为什么,樱招觉得斩苍的神色好像又冷了几分。
一开始她本来觉得他比平时要温柔一些,还关心她的胳膊会不会酸,但那种温柔的神色却只出现了短暂的一瞬,又被他收了个干净。
怎么回事?
她的胳膊不好看吗?
中土的修士们,讲究仙人之姿。
男修女修们过了锻体期之后,力量皆隐藏在经脉当中,而不是靠一身蛮力。
身体发肤被灵力滋润,几乎个个冰肌玉骨。
樱招在这种审美的影响下,亦养出了一身雪腻皮肉。
男人不都喜欢这种吗?
斩苍怎么一点都没有见色起意呢?难不成他们魔族的审美与中土相迥异?樱招想起来,魔族女子的确风格要更为多样,各种肤色体型的女子皆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他或许不喜欢她这种类型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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