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澄横眉倒竖,瞪着辛夷:“阿姐虽然嫁为了人妇,可她永远都是我的阿姐,她永远都是我陆家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说阿姐的不是。
“我陆家落魄之时,若不是阿姐及时赶回来,恐怕陆家的产业已经不复存在。
“母亲大病寻医无果,若不是阿姐,就请不来齐大夫给母亲治病。
“若是没有阿姐在身后支持我,扛起陆家的产业,我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重新走上读书考功名的道路。
“阿姐是我陆家的明灯,是我心中的依靠。
无论她是嫁为人妇,还是身处何方,她永远都是我的阿姐,是我陆家的人。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有所非议,有所不敬!”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陆聆坚定不移的维护。
那话语散发出的强烈气场,那是一种不容侵犯的力量,警告着那些敢对阿姐不敬的人。
辛夷看着陆澄那坚毅的眼神,忽然后悔自己说的那句话。
她似乎忘了,陆聆和陆澄是亲姐弟啊,而她,似乎高估了自己在陆澄心中的地位……
她不由低下了头,心中又酸又涩,而且隐隐含着一些愤恨与不甘……
陆澄说完这些话,好半天,那心中翻涌的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
再看向辛夷和沫儿的时候,两人都垂着头不敢说话。
不知怎的,此时他脑海里忽然闪过阿姐平常教训下人的神态举止来。
他意识到,今日沫儿和辛夷当着他这个主子的面争吵,而且辛夷还动了手。
按照陆聆的话来说,这是完全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了。
他脑海中蓦然闪过一句话来: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
辛夷和沫儿虽然与自己亲近,可她们做错了事情,必须要罚她们。
陆澄觉得,这是他读了这么久书以来,第一次完全明白书上说的道理。
而在他的院子外,陆聆听见了他惩罚辛夷和沫儿的话之后,没有进屋,便转身走了。
方才两个丫头在屋中争吵的内容她全部听见了。
陆澄说的话让她心中暖暖的。
他罚沫儿和辛夷两个月的月银的处置方法,也让陆聆满意。
这说明,陆澄已经开始成长了。
只是一点,辛夷的话确实是提醒了陆聆。
她是宋家妇了啊。
即便弟弟和自己关系再好,她也不该将陆家的权利全部把在自己的手中。
现在陆澄还小,这些他还没有完全明白。
但他总有长大的那一天。
陆聆该帮助陆家,但决不能掌控陆家。
至于陆家那蜡烛生意和茶生意……
陆聆想了想,决定还是让陆澄亲自去处理,自己只需要在旁边看着,陆澄哪里做得不对,她及时指正过来就好。
至于她从前的担心——害怕陆澄将心思都放在了生意上而不能认真读书,现在她重新思考了一下,觉得那时是自己考虑得差了一些。
所谓好事尽从难处得,少年莫向易中轻,若是少了苦楚,多了金鸟笼,反而容易让人堕落而忘志。
只要母亲的病无碍了,陆澄辛苦一些,边读书边经营生意,陆聆在旁边帮着,他也许能得到更多磨炼意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