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便是护城河,陆准会意,引得老二渐至河边,刁玉良脱下铠甲扑过来,缠着老二一同跌进了河水中。
陆准浴血跪倒,望着趋静的河面,仿佛一切已无生机。
倏地,涟漪阵阵,泛上来一抹红,那红色越来越深,荡漾开,犹如碧水点了朱砂。
片刻后,哗啦一声,刁玉良窜出水面,高高举起老二的尸首。
这一片覆雪荒野上,血污斑驳,映衬着西斜的晚霞,抟魂九蟒仅剩一人,受了伤,眼大势已去,后退几步上马逃了。
那辆马车停在那儿,孤零零的。
霍临风和容落云相视一眼,行至马车前,同时探手推开了小门。
说时迟那时快,里头击出左右两掌,用尽十成力,将他二人打得呕出血来。
那人穿着陈若吟的衣裳,功力,俨然是抟魂九蟒之一。
容落云霎时发疯,劈开所有面具,根本没有陈若吟的踪影,霍临风望向远处,道“方才逃跑的那个”
他未说完,便纵着神龙无形追出,容落云咬牙跟上,两人转眼消失于茫茫雪间。
段怀恪欲追去帮忙,段沉璧说“不必,让他们自己了结罢。”
远去二三里后,容落云听闻马蹄声,而霍临风随手折枝,飞掷,连穿前后马腿。
一阵嘶鸣声,马上之人跌落,面具摔开,露出隐藏的面容。
追上,霍临风道“原来丞相大人还会武功。”
陈若吟捂着中剑的肚腹,喘息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蹙眉呻吟,滚在雪地上挣扎,待霍临风和容落云走近,猛地扬起一把碎雪。
猝不及防的,霍临风微侧身,堪堪躲过陈若吟袭来的一剑,雪花飘落,他和容落云同时出招,锁腕夺刃,踢膝扼喉,不足十招便将陈若吟制住。
容落云道“苟延残喘。”
陈若吟凤眸半阖,嗫嚅一句“唐蘅你是唐祯的儿子。”
他又想起什么,眼神有些涣散,“孽镜台前无好人”
容落云说“今日,我便送你入孽镜地狱。”
尾音尚未落实,霍临风握手成拳,拳拳入肉,重击在陈若吟的双肩、胸、肋、上腹,道“星门五宫皆凶迹,第一宫,此为披枷带锁。”
陈若吟甚至无力闷哼,紧接着,容落云一掌打在他的心口,脊骨暴突“此为前山后海。”
霍临风第三招“痛入骨髓。”
坠倒下跪,陈若吟眼前一片殷红,又被拎起来,骨裂声,脚踝双膝还有胯骨被全部震断。
他摇晃地跌下,只听容落云说“这叫七颠八倒。”
最后,霍临风和容落云同时俯身,两柄长剑齐发,血溅如注。
陈若吟的首级被削下,滚了几遭,在雪地里喷红。
霍临风收剑入鞘“日暮西山。
祭枉死的唐祯夫妇。”
容落云喃喃“祭,定北侯霍钊。”
陈若吟死了。
半卷残阳,血似的红。
一树寒鸦飞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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