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博言接过馒头,无奈的瞅了眼顾羡,他怎么觉得羡羡比他娘还娇惯几个弟妹呢?这样下去可不行,孩子,该管教就得管教,该严厉可一点儿不能松懈。
顾羡没看他,心道我比你清楚你几个弟妹该管教了,可一口也不能吃个胖子啊,你总的一点儿一点儿来吧?你光想着严厉,就没想想,他们心里会不会抵抗,管孩子你不能光管教他,你得让他知道,你心里是关心他的才行,不然可劲跟你对着干。
“博源喜欢喝羊肉汤啊?”
顾羡就笑眯眯的说,看到贺博源点头了,她又说:“那就加紧挣钱,如果十一月咱们能挣一千块钱,让你一个星期吃一回羊肉,都可以。”
她倒没说天天吃羊肉,那天天吃羊肉,不得上火啊,都是大小伙子了。
贺博源觉得自家嫂子挺坏,十一月眼看着要下雪了,天气冷得很,往年冬天他是不到中午不起床,现在帮着嫂子卖豆腐,早上根本不用人喊,七点钟准时醒来,钟表都没他时间准时。
他喜欢吃羊肉,家里人都知道,可嫂子刚嫁进来,竟然也看出他喜欢吃羊肉,看出来这没什么,还诱惑他,她这话一出,他觉得他这个冬天别想睡懒觉了。
想想每周吃一次羊肉的美景,他口水都要流出来,赶紧抱着碗喝起羊肉汤来,为了吃羊肉,他拼了,一千块是吗?他肯定能挣到,全镇那么多村子,那么多人家,一千块钱他觉得容易的很。
贺博言看着旁边不停给弟弟妹妹夹菜的顾羡,拧眉想,羡羡给他们的关注是不是太多了?她不应该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吗?弟妹有手有脚,还用她夹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的弟妹要跟他抢媳妇。
再看看博源那嘚瑟样,颇有点看不上眼,一个羊肉罢了,值得他这么兴奋,也就自家媳妇惯着他。
饭后,贺思璇勤快的收拾碗筷洗碗,董问萍见了很欣慰,更加觉得让思璇跟着嫂子是对的,没看思璇现在都懂得主动洗碗了?
“顾羡,你有什么事情就让思璇帮你做,她见天的在家闲着愈发懒了,不把身上懒劲该了,今后找了婆家该怎么办哟。”
董问萍满脸的忧愁。
贺思璇朝她娘翻白眼,她懒?难道不是遗传了她?人不都说有什么样儿的娘就有什么样儿的闺女吗?
贺博源已经套起了牛轭,到厢房磨起了豆浆,顾羡就说道:“娘,我这里事情多,思璇跟着我,闲不了。”
心道,你担心思璇找婆家后犯懒的问题,可真担心的过早了,她到了三十岁才认真谈个对象,现在才十六岁,还有好多年呢。
贺思璇就撇撇嘴,眼珠子一转:“娘,也不知怎么回事儿,我跟着嫂子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懒,跟着你的时候就忍不住犯懒,这什么原因啊?”
顾羡憋着笑,端着碗去了厨房,董问萍就隔空给了贺思璇一耳把子,丫头家家的倒戏耍起你老娘来了。
贺思璇赶紧也端着碗飞快的跑进了厨房,她娘真生气的时候,可是要打人的。
贺思璇说给嫂子帮忙就给她帮忙,一下午都没出过门,不是帮忙捡烂豆子,就是帮着贺博源往石磨里倒豆子,磨完豆浆她又帮着过滤,完了熬煮豆浆时又赶紧坐在灶膛后烧火,让顾羡轻省不少。
一家子人忙忙活活的,顾羡就说起了陈伟胜的事情,顺便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末后笑着感叹句:“我做豆腐哪里来的秘诀啊,不都这样做的吗?”
顾外婆神情怪异的看了孙女好半天,又哭笑不得道:“谁说没有秘诀的?”
顾羡,贺博源,贺思璇还有董问萍就齐齐看向顾外婆。
顾外婆用手指了指顾羡,好笑道:“你啊你,咱们镇上的豆腐之所以做的那么粗糙那是因为他们过滤用的纱布粗了,咱们家的都是细纱布,豆渣子过滤的比较细致,做出来的豆腐当然细腻没有杂质了。”
顾羡和贺博源相视一眼,蹙眉问道:“那陈伟胜不是很快就能找到结果?”
这样的话生意说不定就被他抢走了,贺博源眼里也满是担忧,就连贺思璇和董问萍眼里也有着担心。
顾外婆倒没有担心,“即便他找出结果来又如何,镇子那么大,他能把生意都做完吗?再说,从你的话中,我对这个陈伟胜有一定的了解,这是个精于算计,斤斤计较的买卖人,我猜他做豆腐肯定没有你做的这么细致干净,就拿这黄豆来说吧,好点儿的黄豆做出来的豆腐肯定就好吃,如果里面都是烂豆子坏豆子,豆腐的味道明显赶不上好黄豆出的豆腐。”
贺思璇歪着头,“外婆的意思,那个陈伟胜光想着挣钱去了,他才没有闲心把豆子里的烂豆子检出来呢,哪怕他换了纱布,也做不出嫂子这么好吃的豆腐?”
顾外婆笑看她一眼,“还是思璇聪明,咱们做生意靠的是良心,和你嫂子做生意的是水壶厂还有国营饭店的主厨,他们干了这么多年的厨子,哪种豆腐好,哪种豆腐不好,他们比谁都清楚。”
“哪怕他们选择了陈伟胜的豆腐,你们也不要担心,豆腐弄到菜市也能卖,卖不完少挣点呗,不然也可以赶着牛车在附近几个村卖。
总比以前什么都不做,一点儿收入没有,强多了。”
贺思璇得意的扬扬下巴。
贺博源敲了她额头一下子,“瞎得意,当谁没想到?”
不过是没说出来罢了。
不过外婆说的也对,先前他们想事情都往好处想,这几天连着每天盈利二十多块,心里膨胀了,一想到会被别人抢走生意,接受不了罢了,想通了,也就那回事。
做生意有盈利的时候,当然也有亏损的时候,如果接受不了亏损,还是早点回家种地,别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