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剩这条路了,还是一条很可能成功的路,那管莹月怎么样,他们都得试试。
徐二老爷就好似没有听见她的拒绝,自管自就继续说起来了:“三丫头,这事对你真的不难,就是抬抬手的事。
我告诉你——”
就半叙事半诉苦地说起来,原来当年徐老尚书把他撵回老家后,每年是有往老家捎钱供他花销的,扬州本身也是繁华地,徐二老爷好地方住着,白来的钱花着,又有宗族受老父之命看管着他,他便也安分了不少时候。
但白给钱这种事呢,只有亲爹才乐意,徐老尚书一去,徐家到了徐大老爷手里,那就不一样了,徐二老爷一分钱没往公中交过,每年干拨钱给他花销,花一个少一个,凭什么啊?
徐大太太管着账,干脆利落地就把二房的这笔银钱全断了,徐二老爷靠着徐老尚书临去前最后分的一笔家产撑了几年,撑不住了,自己要开始找进项起来了。
一般细水长流的生意徐二老爷是不耐烦做的,扬州那地界,想找个不一般来钱快的生意也不难——一个字,盐。
若是徐老尚书尚在,绝不会叫他沾手这门生意,盐商里面的水太深了,以徐二老爷胆大心愣的特质,绝不适合从事。
但他既然不在了,徐二老爷也就想做就做了,打着尚书子的名号,使家人出去,倒也容易地结交到了两三个小盐商,弄到了些盐引,以家人的名义,顺利地做成了几笔生意。
生意当然是要越做越大才好,不过徐老尚书的名号前面已经多了个“先”
,那徐二老爷这个尚书子就也不甚值钱了,徐二老爷因此没办法弄到更多的盐引。
没盐引,生意就做不大。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因为徐二老爷结交的人里,弄不到盐引,但可以弄到多的盐。
莹月口齿不便,没法跟徐二老爷讲多的道理,徐二老爷说起来没个完,她也只好听着,听到这里惊呼了一声:“二叔,你贩私盐?”
徐二老爷:“……”
他被噎到,咯嘣一下停了。
这毛丫头,怎么倒比徐大太太精。
徐大太太听到这里还没反应呢,早知不跟她说这么细了。
“怎么叫贩私盐呢,我又不是没有盐引。”
徐二老爷嘴上是硬着不肯认。
莹月认真地道:“二叔,你的盐,比盐引多,多出来的,就是私盐。”
她觉得这道理挺明白的。
“就多那么一点。”
徐二老爷咕咚灌了一口茶,又道,“这一点,算多吗?只能说是下人不小心,可是,那淮安东沟口钞关却硬生生把我的船拦了下来,要扣留全部货物,我的家人不服,与那钞关的兵丁发生了争执,打斗中,竟害我的船翻了,我整船的货物,都落入了水里,落入了水里啊!”
徐二老爷说到这一句时,痛心得快落泪了。
莹月略为难地道:“可是二叔,你那是,私盐啊。”
私盐被查,那不是理所应当?还跟人家动手,那落得这个结果虽然凄惨,她觉得也只好认了。
而且没来把徐二老爷抓走算不错了,他还告人家,别把他自己告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