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公公,可是王爷有事要你过来?”
小厮不能入内,只能在门外等待,於是颜欢欢听见外头沉沉的一声,纳罕问,这可真是稀客。
“可不是么?奴婢这是替王爷送礼来了。”
随井搓着手,秀气的眉宇间全是谄媚一一听说侧妃爱为难人,骄纵任性,要讨好这类人最保险的方法就是笨方法,将自己的讨好表现得夸张些,傻子也能看出在讨好她,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她就满意了。
连狐白裘都能送出去,怀上了看王爷乐的那个样子,随井心里已经将颜欢欢定位为要小心伺候着的人了。
颜欢欢瞅着他,谄媚得都快在脑门上刻句‘你是我亲爹’了,忍俊不禁,这副模样落在随井眼中,不由心中一喜,这颜侧妃看来不难讨好。
对於天生就得将身段放低的下人来说,最怕油盐不进又爱折腾人的主子,爱听好话的主子是最好相处的,对太监来说尤甚一一胯│下二两肉都能放下,尊严算多少钱?
大部份太监,都是豁达又偏执的,对上位者心羞辱从善如流地接受,对同辈或低其一等的人,则十分记仇,逮住了机会能往死里搞,是以青楼卖身的都很怕出宫享乐的公公们。
但在主子跟前,他们都是条好狗。
“礼?”
三个丫鬟合力将箱子抬进来,她眼睛刷地亮了,在许多古装剧中,箱子里装的通常都是金银珠宝,总之是值钱玩意。
爹娘虽然疼她如眼珠心肝,出嫁前将所有能给的,不能给的都挪了一部份给她,但与徐王妃的家底相比,十分一都比不上。
试问谁不爱钱呢?
随井打开盖,入目的虽然不是黄白之物,可在烛光下衬出来的淡淡华光,亦足以晃花人眼。
以这物的价值,说不定一箱金银也换不来。
何况,意味着的还是端亲王的宠爱。
颜欢欢一愣:“麻烦随公公,代我谢谢王爷……而且,希望明天有机会,让我亲自谢谢他。”
“奴婢省得。”
随井喜滋滋的领命,自觉王爷听到侧妃娘娘邀宠的话语,应该会很高兴。
让丫鬟送走了随井后,檀纹将主子湿漉漉的玉足擦拭干净,颜欢欢下地,从箱中捧出狐白裘,触手绵软,让她爱不释手,且脑子里忍不住想一一这么一件上好的皮草大衣,野生的,得多少钱啊?
她抱着滚上床,整个人窝进狐裘里。
这大小,她穿上身的话,恐怕尾巴都得拖在地上,在外面走一圈,白狐都变黑狐,真的只能在室内穿着玩了。
被柔软的狐皮包裹着,人顿生一种奢侈的错觉,如燕窝漱口,鱼翅洗脸。
颜欢欢想,这依着端亲王量身打造的狐裘,埋在其中,真有几分像被他抱在怀里,暖一个冬天。
“娘娘,这狐白裘好漂亮啊,穿上去,暖吗?”
好奇宝宝檀纹在看着主子打滚了五分钟后,终於忍不住问了。
颜欢欢停下来,回首看她,略一思索:“……我……流汗了。”
“……”
主仆相对而无言。
“还是先挂起来吧。”
“好的,娘娘。”
另一边厢,随井回去复命的时候,赵湛已经全心投入进公文里,浑忘女子一言一笑。
对,他要沉迷工作,儿女私情都得给公文让步,谁让他分心,他跳起来就是一巴掌……
当然,端亲王的内心戏并没有这么丰富。
随井悄声进来,跪在他面前:“回王爷,侧妃娘娘已经收到王爷送的衣服了。”
“嗯。”
赵湛看都不看他一眼,十分有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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