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柔同志你好,我现在正式向你介绍自己,我叫顾学章,籍贯石兰省红星县,现职务为副团级中校,服役部队和地点不方便透露,但我不会饿到你和孩子。”
八十块津贴到时候只用给父母二十,剩下六十全交给她。
以后肯定还会涨,他一定能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害怕之下,瘦弱的黄柔居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把推开他,“你胡说什么”
“黄柔同志,不管你记不记得我,我喜欢你,喜欢你八年了。”
黄柔真是被吓到了,她认识这男人也才半年啊,他说的是什么鬼话她来牛屎沟下乡也才八年。
“你还记得刚来报道的时候吗,你在村头问路遇到两个男人,一个是崔建军,另一个就是我。”
他顿了顿,她迷茫的神色就知道肯定不记得了,但他不气馁,“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行。”
“我还记得你的行李箱是红色的,铁扣子上贴着一只粉红色的蝴蝶贴纸。”
黄柔收住想往回走的脚步,颇受触动。
因为那只箱子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当年抄家的时候被红卫兵砸坏了扣子,她提去黄鱼胡同偷偷找人补的,但焊上去的扣子有粗糙的焊接痕迹,她就自个儿贴了张贴纸上去。
好像还真是粉红色的蝴蝶,是继妹最的。
这样的细节,连她自个儿都快记不清了。
可惜,在跟崔建军结婚前一个月,箱子被他以“太旧太破”
的名义扔了。
当时是有点难过,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不快也没持续太久。
现在想来,那真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随着箱子一起被丢掉的,还有她对母亲的思念。
当时怎么就那么傻,他说不要就不要。
“那你再想想,当时是谁帮你提的箱子半路上箱子是不是坏过一次,从里头掉出”
他没继续说。
黄柔已经红了脸。
掉出来的是她的胸罩,在北京的百货大楼里买的胸罩,这边的女人都没见过那玩意儿,更何况男人她隐约记起,当时提箱子的小伙子好像手忙脚乱,想把她的东西捡起来,又触电似的缩回了手。
“你是那个小伙子”
可那孩子瘦瘦小小,黑不
溜秋的,两只眼睛倒是挺大,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啊。
顾三点点头,可终于想起来了。
是啊,当年的他站在高大挺拔的崔建华身旁,可不妥妥的“绿叶”
吗明明俩人同岁,只是小了几天,可他就是发育得晚,起来只有十五六岁。
直到去验兵前半年,他忽然跟吃了饲料似的猛长,个子串到一米七五,堪堪到招录及格线。
后来被困在河蚌里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肉身”
居然长到一米九了,再加这几年锻炼出来的气势和自信,她没想起好像,也情有可原
不行不行,顾三摇头,他不能再为她找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