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若她的猜测是真,继母与生父勾连、害死了生母,晏庭曜前世面对的,该是怎样可怕地处境……
徐锦瑟越想越是心惊,甚至在推开房门时都有些浑浑噩噩。
可当房门打开、她看到房中那人,看到在自己闺房中端坐的晏庭曜时,那些纷繁芜杂、动魄惊心,竟全部褪去,余下的是岁月静好、是现世安康,是疲惫已久的灵魂终于找到栖息之处的欢呼。
于是她再也忍不住地奔过去,投入他的怀抱——不重要了,那些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将来,他们会手牵手走下去。
如此想着,徐锦瑟将晏庭曜抱得更紧。
乍然软玉在怀,晏庭曜先是讶然,接着便顺势将她抱进怀中。
二人相拥片刻,晏庭曜忍不住轻咳一声,“夫人。”
他声音中有种异样的沙哑,“今日夫人回门,为夫却觉得有些等不及这回门宴了。”
徐锦瑟莫名所以地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瞳,又听他道:“往日曾听人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不曾想,今日居然能切身体会一次……”
徐锦瑟看着他,突地听懂了他话中所指,倏地站起身来,羞道:“你、你……”
晏庭曜摸摸鼻子,也是有些尴尬。
且方才美人在怀,颇觉难熬,此时她离了开,又觉怀中温软骤失,颇为失落。
为了不叫自己再乱想,晏庭曜道:“夫人刚刚进来之时,在想些什么?怎的突然?”
徐锦瑟蓦地想起先前之事,倒没了求证之心,安代公主之事,乃是晏庭曜心中之痛,自己又何必在此时拿来询问?没得坏了难得的好心情。
倒是他这么一问,叫她想起另一件事。
“刚刚听二弟提起了宝儿,夫君可知,宝儿那孩子……现下如何了?”
这话问得,已是有些逾矩。
宝儿事涉前朝余孽,非轻易可言。
只现下二人在房中,晏庭曜权只当说些私房话,倒也不忌讳这些个事情。
便道:“宝儿已被送入宫中,有宫人严密照管。
现下有认为他是前朝皇族欲孽、当斩草除根,也有劝陛下借此机会给他个封号,施恩于前朝,安抚民心的。
两派意见相持不下,宝儿的性命暂时当是无忧。”
这也是因着宝儿年纪尚幼才会如此,若宝儿同几位皇子一般年纪,此时便是另一番境况了。
“夫人可是忧心宝儿?”
“倒不是忧心……”
徐锦瑟咬了咬嘴唇才道,“毕竟也在家中住过,那孩子与前朝那些事情,该是无甚牵扯的。
只是他的身份……若能保得性命,也是福气了。”
说着,又朝晏庭曜笑了笑,“夫君便权当听我几句胡言吧,我知此事沾不得,只总归是认识的,总想他好的。”
“夫人莫忧,太子殿下一贯认为堵不如疏,对前朝皇族,当行优抚之策。
待太子……宝儿当可得封,性命定是无忧的。”
无论宝儿现下处境如何,他既如此说了,便是决定全力促成此事。
徐锦瑟自懂得他的意思。
这一句话背后要付出的,不单是精力与心血,他却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自猎场那日之后,当日他所承诺,护她、敬她……便已是尽了全力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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