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知道蒋福荣想要说什么,摆了摆手,说道,“蒋大夫,今天就是喝茶随便聊聊,那些事都过去了,不提了。”
蒋福荣说,“不,你让我说出来,哪怕你骂我一通,我心里也好受些。”
方宇摇摇头说,“其实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共事这么多年,你也是了解我的,所以我怎么可能骂你。”
蒋福荣低着头,心情沉重的说道,“我挺后悔,想想自己活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干出这么蠢的事,实在是不应该,方大夫,请原谅。”
方宇俯身向前,眼睛盯着茶壶,右手慢慢把玩着茶杯,没有吭声。
蒋福荣继续说,“这几年,不仅仅是科室里的人,甚至院里的不少人都说我蒋福荣心高气傲,有点本事就目中无人,其实,那都是不了解我。”
“我是单亲家庭长大,我父亲在我刚出生不久遭遇一次车祸去世了。
在农村,还是个偏远的山区农村,封建迷信思想根深蒂固,村里人都说我母亲克夫,没什么人愿意和我家亲近,包括一些亲戚也几乎不来往。
从小没人和我一起玩,还经常遭人白眼。”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离开农村上大学才有所好转,我也明白,变化的原因是鸡窝里飞出了凤凰,我上大学了,今后就是城里人了。
每次假期回家,就好像我是个珍稀动物一样,都跑我家看我。”
方宇明白,那时候的大学生可金贵了,百分之一不到的录取率,考上大学在农村人看来就像中了状元,他的同学中有些家庭好的当时还敲锣打鼓的请全村人一起喝酒,场面一点都不亚于一场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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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福荣喟叹道,“那个时候我就感到,这个社会很现实,要想被人看得起,你就得有身份有地位。
大学期间,同班同学中我家的条件虽不是最差的,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城里的同学表面上和你说说笑笑的,实质上看不上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同学。”
“从小遭人挤兑惯了,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所以那时开始,我就把自己内心封闭起来,不让人了解我真实的世界。
人就是这样,你越表现得孤傲,越容易给人感觉你的神秘,时间一长,没有人敢小瞧我。”
“我错误的把这种清高当做了处世之道,久而久之成为了习惯。
进入人民医院后,觉正儿八经医学院毕业的医生很少,大多是半道出家,或者工农兵学员,或者大专学历。
外科只有时任主任的宋院长一个人是正宗的本科生,我是第二个。”
“宋院长很惜才,有意识重点培养我,一年不到,我就独挑大梁,成了外科的骨干,私下里人称一把刀,就像现在人家称崇你一样。”
“那时候开始,我就有点飘,宋院长批评过我几次,可是我没认真对待。
后来宋院长离开外科,当上院长,我当时还妄想着能接班,可是楚天雄突然空降过来,给了我当头一棒。”
“心里话,我当时真是接受不了,心想楚天雄就是个土包子,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凭什么当外科主任,后来才知道,人家卫生局局长徐向民是他的依仗。”
“我心里不服,但也没表现出来,想着自己年轻,还有机会。
没想到,在提拔副主任的时候,比我晚进入外科的刘昕又一次跑我前面了,因为她的公公是原县委书记曹子康。”
“我心里极不平衡,思来想去,觉得要在这个社会出人头地,光有技术是不行的,必须要有关系有背景。
从那以后,我的心态生了变化。
开始往领导那里跑,起初,我是有事没事找各种理由去向宋院长汇报,也去过宋院长家,后来被宋院长察觉了,把我好好的批评了一通。
可惜我还是没当回事,转过头就往楚天雄那里跑,白天跑他办公室,晚上请他喝酒,时间长了,也没觉得楚天雄有多么的讨厌。”
“楚天雄没有什么警惕心,没过多久就主动带我参加他们小圈子的活动,陪张良徐向民他们喝酒唱歌泡妞打高尔夫球。
那段时间,我错误的认为,这才是我应有的生活,吃香的喝辣的,走到哪儿都是满面春风。”
“我满以为我融入了他们的圈子,该花的钱花了,该表的忠心表了,张良和徐向民也都当众夸我说小蒋不错,让我好好干,要不了多久一定有机会的。”
“我信以为真,高兴得忘乎所以了,以至于科室里的工作不再那么积极,有意无意的跟着楚天雄和刘昕作对,暗地里给你找事。
直到有一天,张良的外甥徐顺江请楚天雄和我吃饭,饭后去逍遥街又是唱歌又是桑拿的,全套,结束了我才知道,他们要我暗中偷换你给病人开的药,制造一起医疗事故,让你身败名裂,因为你反对购买徐顺江的医疗器械和药品。”
说到这儿,蒋福荣停顿下来,抬起头看了看方宇。
方宇沉声道,“他们不止一次想害我,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