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快速果决,显然是个老手。
“你们两个,把她的手脚按住。”
其余两人很听话,一人把安殊的脚拉住,一人把安殊的背脊按住,让她怎么挣扎都脱离不开水塘。
整个过程,似乎有半个世纪那么长,实际上还没有半分钟。
水塘被她弄得浑浊晕黄,安殊的眼睛透过水隐约可以看到死亡在朝她招手。
她的鼻子、耳朵、嘴巴都是水和泥,挣扎的动作越来越缓慢,脑袋越来越昏沉。
耳朵轰隆轰隆的都是水沉闷的声音,喉咙咳嗽着,但在水中闷咳,只能让越来越多的水进入她的身体里,越咳越难受,越咳神智越迷糊。
她快要死了!
她居然快要死了!
为什么?她到底做了什么?她只是很平凡的一枚女人,就如同天底下千千万万的女人,一样的生活,一样的努力,一样的在磨难中坚韧不拔的活着,可是,为什么就让她碰到这种事情呢?
17岁那年她刚开始读高二,高一期末分科后,重新排班,她成为一名文科生,分到了翟宁的班上,正是妙曼天真的好时光。
体育课上,翟宁把排球递给她,笑着对她道,“喂,你掉的吧,拿着,笨手笨脚的!”
每次放学后,他推着自行车奔到她身旁,道,“喂,丫头,我送你回去。”
亲吻她的时候,敲她的头顶,道,“笨蛋,接吻的时候要闭眼,你不知道吗?”
两人躺在床上,她疼痛难忍,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会皱眉问道,“疼吗?我为你敷药吧……”
她拿着验孕棒找他时,他闪烁着眼睛,不安道,“怎……怎么……我想想办法……”
他所谓的办法就是离开学校,逃到了不见的地方,让朋友递给她一句分手。
他的兄弟在学校笑她,到处传闻她的不检点,笑话她的贫穷和自不量力,居然相信一个赌注。
翟宁和他的兄弟在学校打赌,赌翟宁能不能把安殊把上,骗上床去,而现在这个赌注无疑是翟宁赢了,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安殊无比的恨翟宁,恨他的天真,恨他的莽撞,恨他的荒唐,更恨他把自己当成一个赌注和笑话。
当初是有多么甜蜜,后来便是有多么厌恶和憎恨。
后来,全校都知道她怀孕了,她的父母被班主任叫到了学校,当着所有老师的面,父母打她骂她,说她不是东西,是赔钱货,羞死人,她被勒令退学。
她的父母曾经想找翟宁,想着至少能够要着一些钱,原话是,“上了我的女儿,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吗?”
可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翟宁,当时这个大男孩已经远走高飞,去找他的有钱爹。
这句话在学校里流传了很久很久,被当做一个笑话,笑话居然还有这种女孩,不要脸。
她被迫堕胎,在当地一家小诊所里,因为年龄太小,加上后期护理不当,孩子成了她的一个美梦。
当时的她不懂事,只是想着恋着恨着迷茫着,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翟宁。
但随着时间的走远,她再也没有力气去恨,只能无奈的跟着时间去随波逐流,踏着分分秒秒努力的为了一个家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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