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阔有些担忧地拍了拍它的脑袋。
无迹发出一声低低的嘶鸣,管阔知道,它想表示自己没事。
管阔知道它在硬撑着,可是他想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办法。
如果让无迹放慢脚步,被那些突兀人追上,厮杀之下,无迹还会更累。
在此时此刻,看着它身上若隐若现的伤,管阔第一次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如果他足够强,他就能够回过头去,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杀死这十个人,而不耗费无迹多少的体力。
可是,无迹伤势不轻,很累,他的伤势也很严重,也很累。
要是回头或者放慢脚步,他们两个都得死。
有的时候,想起在北疆这些日日有生命之忧的日子,管阔觉得好不真实,也偶尔会有放弃挣扎的想法。
他就想好好回到从前的长安,惬意地躺下,晒着暖洋洋的太阳,不醒过来。
但是,当那些想法过去的时候,他还是会清醒过来,长安,今生不知道能不能回,这里,才是真实的。
既然还活着,那就一直熬下去吧。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摸了摸怀里,摸到了那已经湿透了,却仿佛带有着某种很奇特力量的北唐旗帜,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流淌。
他紧了紧秦杀,回头看过去,突兀人越来越远,双方已经距离超过了半里地。
他抚摸了一下永不停歇的无迹,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
连它都在坚持,自己怎么能够放弃?
……
……
雨停了,天渐渐暗下来,管阔度过了一个很不安稳的夜晚。
他和无迹用了半天的时间,甩开了那十名突兀轻骑,在晚上,那些匆忙追赶他的突兀人没有火,只能凭借依稀的月光,很难追踪他的踪迹,可是,这也不是绝对的,况且,等到到了白天,踪迹变得明显,突兀人追踪的速度会加快。
管阔把自己已经破烂的衣服再撕烂,胡乱想着给无迹包扎,无迹不愿意,可是最终还是被他办成了,只不过被这个马兄弟踹了一脚。
他明白,自己“包扎”
得很烂,也很难看。
现在已经是暮秋,能够找到的草很少,管阔自己带着一些干粮,可是无迹只能够饿肚子,零零星星的一些植物,并不能够让这匹马填饱肚子。
这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无疑是很艰难困苦的一段时光。
而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管阔并不是很明确怎么找到晋王李显岳的中军部队。
这是一个大问题,他现在,只能算是被击溃的散兵,而一般情况下,散兵的汇聚,以及被其他的部队找到,都不是短时间之内便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