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知晓,由那畜生去吧。”
嘴里这么说,心里又多了分牵挂。
踱到岳云帐外,岳飞生怕撞到什么人,这帐里应该有那个丑丑的康赛月和两个小卒。
忽然帐帘一掀,岳飞躲闪不及,朱大壮出了来。
“相公,没安歇吗?是来看小官人的?”
岳飞一阵尴尬其实逃不过朱大壮的眼。
“这孩子真拧,才醒过来,就闹了让银钩背了他出去。”
朱大壮说,“说是丢了个什么要命的东西,拦也拦不住。”
“去哪里了?”
“门外的山坡里。”
那是云儿落马被打的地方,岳飞匆忙的赶出去。
坡地上,云儿和三名士兵打了灯笼在一块块草寮的搜索,在找什么东西。
云儿趴在地上,一寸寸在坡地上爬,那焦急认真的样子,根本没六一他的到来。
“云哥哥,你还是等天亮吧,天亮月儿一定给你找到那枚铜钱。”
“一定要找到,一定。”
云儿的嗓音沙哑、干涩。
“岳~~相公~~”
月儿机敏的发现了岳飞的到来,吓得捅捅趴在地上爬了找铜钱的岳云。
那滩草或许还沾了他的血,岳云抬起头,清冷的月色下脸色惨白,只那双小鹿般水润清澈的眸子看着父亲:“相公,没歇息?”
岳飞心里一沉,向儿子也是同他怄气,看了眼几个孩子,不避讳的骂了说:“怎么,还为打你几下嫉恨为父?”
岳云的面颊忽然如清风拂过湖面般起了潋滟的笑容,只摇摇头:“儿子丢了东西。”
只做是儿子在耍小性子,岳飞骂了说:“除去了丢了脸,丢了些血肉在这里,你还能丢什么。”
岳云沉默不语,快言快语的宝帘却说:“丢了枚太平钱,缺角的吉利钱。”
岳云慌忙制止已经来不及,岳飞沉下脸:“你就是为了寻那劳什子?你还没丢掉?”
岳云不作声了,爹爹为此尽可以打他,也不妨就此打死他算了,撑了最后一口气,岳云说:“儿子知罪。”
岳飞不作声:“天亮爹给你找。”
岳云执拗的说:“不劳父亲大人,儿子自己丢的,自己就能找回。”
岳飞一阵酸楚。
不用问也猜出定是云儿在这里挣扎受刑或是注马落坡时丢了那枚挂在颈上的太平钱。
云儿忽烁着眼睛不敢看父亲,也丝毫不在意父亲的责怪倔强的找那枚太平钱。
那枚太平钱,是娘临出事那晚亲手为他挂在脖颈上,娘的手轻拂着他的面颊说:“云儿,娘明天就给你和弟弟妹妹买吃的去,这枚钱云儿挂着,可以应急。”
娘一去就没再回来,直到逃难到江南同爹爹重逢,他才直到娘为了给他和妹妹寻食物,被金兵逼得跳崖了。
这枚缺角的太平钱是娘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爹爹怕是提到娘就不免伤心,一次偶然在小河沟看到玩水的他脖子上挂的这枚钱,好奇的问明来由,竟然忿忿的一把揪下扔入草地,厉声训斥云儿:“你有了新母亲,不许再提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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