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在小说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未必是不安分,只是人在一个环境里呆久了,性格上是会生变化的。
无论如何,因为赌钱偷了小姐的贵重物品,连累迎春这点,就不能给好脸色。
心里对这个女人有成见,贾琏淡淡的哼了一声:“二妹呢?”
“二小姐在闺房里摆弄棋子,奴婢这就去唤她来见二爷。”
这妇人要表现讨好,贾琏却没给她机会,淡淡道:“我自己进去。”
说这话往里走,迎春身边的丫鬟在回廊里打瞌睡,贾琏进来都不知道,乳娘跟在后面,见贾琏表情不悦的顿足看了看丫鬟,心里暗暗叫苦。
这祖宗今天怎么来了?
说起贾琏的事情,这东跨院早传开了,往日里不喜欢读书,斗鸡走狗的没个正经。
一场落水,生死关头走一遭,醒来开窍了,认真学习一个多月,考进了青云书院,预定一个秀才。
这事情怎么说呢?评书话本里都不敢这么写。
以前下人们看贾琏未必有多尊重,现在的下人们知道,贾琏已经隐隐有成大器的迹象。
别的不说,在荣国府里的地位跟往日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尤其是前一阵子,宝玉的奶娘说怪话,贾琏身边的桂香逮住后厮打,落到贾琏的手里,让桂香扇了十个耳光。
说到底,贾琏是正经主子,下面的人自然是怕的,十个耳光算是轻的,没给打一顿撵出荣国府,按都是贾琏仁慈了。
靠窗的暖炕上摆着小桌子,小小年纪的迎春坐在边上盯着棋盘。
下过围棋的都知道,这玩意是靠天赋吃饭的,天赋决定上限。
围棋是一项由天才决定水平高低的智力运动。
边上还站着一个大一点的丫鬟,正在絮絮叨叨的:“后厨那些贱皮子,多吃两个鸡蛋怎么了?迟早砸了后厨的锅,让她们都吃不成。”
迎春好像聋子一样,对身边丫鬟的絮叨置若罔闻。
贾琏进来时丫鬟看见了,眼睛一惊时,贾琏做个噤声的手势,脚步放轻,走到迎春身后,低头看她摆棋。
沉浸在围棋世界中的迎春浑然不觉,一直到捻起一枚棋子落下后,贾琏见状忍不住开口:“再想想,这个局面正面动手最多五五开,一旦这个局部作战结束,棋盘变小,黑棋想逆转的几率越的小了。”
啪嗒,棋子失手落在棋盘上,迎春惊觉,回头一看是贾琏时,立刻慌忙的要起来,贾琏见她慌忙的样子,抬手按住道:“莫急,继续看棋。”
迎春人都是懵的,看了一眼贾琏,飞快的低头,继续她的下塌行动,这次丫鬟过来给鞋子床上了,迎春站稳了躬身道福:“见过二哥。”
贾琏苦笑道:“血亲兄妹,如此见外,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平日关心二妹少了。
来,别这么拘束。”
贾琏说罢,叹息一声,伸手摸了摸迎春的脑门,笑嘻嘻的侧身坐炕上,迎春呆了差不多一分钟,才慢悠悠的拖鞋坐在对面。
贾琏等她坐稳了,捻起一枚黑子轻轻的拍在棋盘上:“你看,正面不好动手,那就迂回,此处碰一个,白棋不好脱先,正面反击,一旦落了后手,黑棋这里有几个先手可以借用一下,转头再回到上方开战,白棋这条龙生机不多也。”
迎春盯着这手棋陷入了沉思之中,贾琏心说这种试应手的招数,水平低了可看不懂。
迎春能有所感悟,尽管只有八岁,她的围棋水平怎么也有个业余三四段的样子吧。
迎春再次进入呆滞状态,这一下把身边的丫鬟给急坏了,这二小姐怎么回事,二爷难得来看她,心思怎么还在围棋上?这东西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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