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荀把阿宁安抚在了院子里看花,自己便和董书去了书房。
董书看着傅荀气色良好,脸上并无怨怼之色,便先开口道,“这些日子在家可好。”
傅荀道,“谨遵陛下教诲,下官在家修身养性,不敢有所怠慢。”
这话一听要多假就有多假,董书也不是擅长寒暄的人,他便直接单刀直入道,“听闻令夫人是户部侍郎程远明之女?”
“是。”
傅荀答道,心里却不自觉的提了一下。
“唉~”
董书叹了一口气,“你我都知这件事就算不是大皇子指使的,也必然与他的外祖刘廷辉脱不了关系,但事情查到程远明那里就没了线索,就连那封信因为不是刘廷辉的笔迹,他也一口咬定是别人冒充他的名义写的,我来此就是想告知你一声,望你和令夫人做好准备。”
傅荀已经被收了手里的职务,这种事原本是不必告诉傅荀的,但董书却对这个下属颇为满意,虽说有时手段有些酷烈,但对着那一群有权有势的犯人,他也是难得的宁折不弯了,而且他原本就为这事丢了官职,现在连老丈人都可能要被处斩,董书也不是毫无人情,因此便先来告知一声,以免他和夫人到时候一时受不住。
傅荀提起来的心放下去又提起来,他对程远明的生死不关心,至于阿宁,就上次回门来看,她对这个从小没有关心过她的父亲也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按阿宁的性格,知道自己父亲去世或者被怎样了应该也会伤心,更关键的是,事情若是全部止在程远明这里,对于这个案子来说将会是一大败笔。
傅荀表情凝重,“大人有所不知,我之所以能知道这件事有猫腻,还是程远明暗中给我的消息。”
这件事傅荀没有和董书说过,此时提出来也是为了取信与他。
他从书架上把那副画抽了下来,铺开来给董书看。
“当时我与阿宁回门的时候,程远明便给了我这副画,那时他的态度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回府后便认真研究了一番,后来无意中发现这幅画中果然有蹊跷。”
傅荀将手指向他当时发现字的地方。
原本涂在上面的粉已经自己消失殆尽,那处看起来毫无异样。
傅荀取过和那副画放在一起的簪子轻轻一旋,便见簪子的头和身子分离开来,他往上面再倒了一些粉末,用手指轻轻涂开,便见上面渐渐显出“寒山镇”
三个字来。
这样巧妙的心思,董书看着心里也有几分感慨,“你可是程远明为何要告诉你这些,莫不是因为你娶了他唯一的女儿?”
傅荀摇摇头,“下官不知,一开始也不过是想试试,没想到还真有玄机,我没有一开始便告诉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董书摆摆手表示不介意,这样莫名其妙来的消息,是个人都会提防,更何况是告诉别人,至于事后,寒山镇的事已解决,这事也就不重要了。
只是此时董书再得知这个消息,却觉得眼前一亮,既然程远明肯告诉傅荀这个消息,那就说明他和刘廷辉这对翁婿间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般齐心协力的。
董书对傅荀道,“这事我回去会再好好查的,你要不要陪夫人回一趟程府。”
傅荀知道董书想让他陪阿宁回去目的绝不仅仅是刚来时的体谅他们了,恐怕还是想让他借着回去的机会探听一下消息。
若不是他被停职了,这个原本也算是他的职责傅荀点头答应下来。
董书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加之又得了新的消息,便也不再多留,赶紧回去继续查案了。
傅荀回到院子便看见阿宁还是和他走时一样蹲在那个小花圃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些刚出土的嫩芽,他也陪着阿宁蹲下来,轻声问道,“阿宁一直蹲在这里吗?”
阿宁眼睛没有离开花圃,头点了点,“发芽了。”
这个小花圃里并不都是移栽来的成株的话,有些地方还撒了一些种子,等着它自己长出了,兴许是那个老仆妇照顾的好,不过几日的功夫,那撒了种子的地方便有几个探出了一点绿绿的头,阿宁今日刚刚看见,因此在这里蹲了许久也不觉得无聊。
傅荀没有再和她讨论花的事,而是又问道,“阿宁想不想回娘家看看?”
“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