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会上乾隆皇帝只字未提金川的事情,理由很简单,这里面有个人落了他的脸,所以他不愿意提起,另外,金川的罪过基本被讷亲一个人担了,再加上弘昼之前的美言,张广泗仅是被罚俸半载,从总督降为巡抚。
鄂尔泰朝着边上的弘昼笑了笑,算是弘昼为他保下张广泗的感激。
张廷玉在边上倒是什么表情都没有,闭着眼养神。
最先打破安静的还是乾隆皇帝,“昨日高斌回来,他向朕提出了开新运口,堵塞旧运口,进而避免黄河倒灌的建议,诸位觉得此法是否可行?”
论理这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弘昼听到耳朵里却觉得不对劲,从傅恒的嘴里得知,当初发兵金川的情形也是这样,弘昼心里越发的觉得这事情像是在圈钱粮,但是无凭无据的,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不敢说,可是他边上的人敢说,张廷玉向前一步道:“臣觉得此法可行!”
弘昼望着张廷玉的后背眯起眼,看来之前高斌跟张廷玉的来往还是有效益的。
乾隆瞟了眼张廷玉,转头看向弘昼问到:“弘昼,你看呢?”
乾隆的话一出,弘昼立刻感觉到四周的目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乾隆明面上是在问他,实际是在给他造势,告诉底下的人,这朝堂里和亲王是站在他皇帝脚下的,这个朝堂里面不是只有他张党、鄂党说了算。
这话怎么说呢,若说好,这日后出了篓子,他弘昼少不了要被牵连,要说不好,那你得解释下为什么不行,怎么解释呢?迎着乾隆皇帝的目光,弘昼吸了口气,向前走了一步道:“此等造福百姓之事实乃大善,臣赞同!”
在无法判定这件事是否有问题的情况下,优先依附两党。
“臣亦觉得可行!”
这话是傅恒说的,弘昼回头望了望傅恒,眉头紧皱,傅恒却只是笑了笑未放在心上,走到弘昼边上向着台上的人抱拳,“若是高斌的提议真能奏效,那便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善事,所以,臣觉得可以一试,不过这也得实地查勘后才可付诸实施!”
弘昼与傅恒两人说完之后,整个大厅却是鸦雀无声,一片冷场。
乾隆握紧了龙椅的把手,那手上青筋直冒,他咬着牙,面色潮红,半眯起眼望着台下的群臣,喉咙里吐着气,额头上的青筋更是不停的跳动。
平静总是再等待着人来打破,“臣附议!”
鄂尔泰走上前,与张廷玉并排站着,“此等造福后世的善举臣认为值得!”
鄂尔泰刚说完,张廷玉便斜眼瞟了他一眼,两人的嘴角心照不宣地露出了一丝无法让人察觉的微笑。
这两个大佬一开口,身后超过八成的大臣全部低头抱拳,异口同声地说到:“臣等附议!”
这声响是大,这股声音在空荡的养心殿里不停的回绕,弘昼往身后瞧了瞧,那数十人清一色的低着头,弘昼再看看乾隆的脸色那更是青的可怕。
乾隆的目光全在张廷玉跟鄂尔泰的身上,弘昼这会儿可以体会到为什么乾隆这么恨他俩,感情什么事情直接问这两人就行了,他俩说行那就行,他俩不说话,那这事情基本就黄了。
养心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乾隆坐在龙椅上缓了好一会儿,遂道:“从户部拨银两千万两用于高斌治水!”
说完乾隆哼了声离开了座位,底下的群臣面面相觑,却是都不言语,陆陆续续地出了隆宗门。
鄂尔泰经过弘昼的时候对着他点了点头,弘昼只是礼貌地笑了笑算是回礼。
待众人走后,傅恒走到弘昼的身边,手搭在弘昼的肩上,“看到了吧!
这就是皇上为什么不遗余力地想要扳倒两党。”
弘昼叹了口气没有接话,他还没有决定站不站在乾隆这一边,毕竟崇庆太后有向他捅刀子的嫌疑,再加上胤祥的结局,让他现在就做出选择有点难。
“走吧!”
弘昼带头走在了前面。
养心殿待的时间不长,也不超过一个小时,太阳已经出来了,可是温度没变,还是那么冷。
“怎么着!
出去喝点什么?”
弘昼眯起眼看了看东边的红日。
“等会儿吧!
我要先去我姐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