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绒十八土司中的促浸土司原先是没有的,他是从攒拉土司中分裂出来的。
当初授予莎罗奔“金川安抚司”
印信的是岳钟琪,而如今来拿人的依旧是岳钟琪,真是应验了那句话:创造我的人亦将毁灭我。
弘昼在前面开路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这一路上的兴奋已经从恐惧到恶心再到现在的麻木。
弘昼的手不再抖动,并不是每个土堡的守卫都是那么庸,弘昼那队铲到第三个的时候,里面的人全是醒的,出于安全,弘昼不是走在最前面。
钱文和另一个士兵拿着藤盾堵在门口,外面风声很大,土堡里的人嗓门再大远处也听不见,另外就算临近的土堡能听见,也是泥菩萨过江救不了他们。
弘昼在后面拿着长矛,眼睁睁看着一群鲜活的生命,挤在一个不足六个平方的空间里,在乱箭中一个个倒下,这种零距离的射击已经不再需要标准,拿起箭对着里面射就行,没有倒下的人也不会拿弓箭,而是就近抄起刀就上来砍,钱文后面的长矛便候着,没到跟前便是一个窟窿。
正中眉心,脑袋上捅了一枪,这枪是弘昼捅的,本能的一枪刺了上去,那人本已受伤,走路不稳,也算他自己撞在了长矛上,尸体倒下去的时候,长矛还没拔出来,顺带拉着弘昼一个踉跄。
弓手箭壶里的箭已经见底了,这说明他们的指标已经完成了,按时间,弘昼这一波人已经拔掉不下于十二个土堡,每队三个。
盾手的屁股后面此刻还帮着铁球,那是防止失败用的。
虽是凌晨,却是毫无睡意,现在是冬天,天亮还早,外面的风更大了,明天可能会下雨。
冰冷的风吹在脸上,刺骨铭心,脑袋被那风一吹,恰似吹走了魂,现在剩下的仅是具躯壳。
这个点已经完事了,该走了。
钱文他们从土堡退了出来,藤盾若不是里面裹着铁皮,怕是早就断了。
借着里面微弱的油灯,弘昼瞧见了那个被他捅死的人,正躺在门口,手里还握着刀。
里面的泥土已经被血染红了,一阵风,灯灭了,弘昼转过头,人死如灯灭,战场上的命就如此一文不值,准确的说,逆我者贱如蝼蚁。
这一路上没再见到类似的土堡,那人的信息还是很准的。
没让张广泗白跑,明正土司的人虽是没出现,但是如此顺利的拔掉这一路的暗堡张广泗功不可没。
“前面还距多远?”
张广泗问边上的士兵,岳钟琪一样看着他。
“不足三里,没有暗堡了。
他们以为自己可以做的天衣无缝,想得美。”
边上的人摸了摸左侧的耳朵,便放下了手,那摸过的地方却缠着绷带,绷带紧贴着皮肤。
“你放心,印信本官一定帮你夺回来,那莎罗奔本官也一定帮你铲除掉!”
张广泗信誓旦旦的说。
“我先前碰到了一队清军,其中领头的让我去党坝找你们。
合作前,我也有言在先,莎罗奔的命是我的,阿扣那贱女人的命也是我的!”
那人愤怒的回应。
“可以!”
张广泗不假思索的回答,“泽旺,本官答应你!”
“好!”
叫泽旺的人摸了摸早已不在的左耳,“前面就剩三里不到,今晚天暗,风大,悄悄的靠近,若是突然发起袭击,对方一定想不到。”
说完泽旺阴险的笑了笑,“阿扣那个贱女人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前脚刚走,对方就发难,哈哈!”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