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见脑子的脉络渐渐清晰,从头到尾,这就是精心设计的一个陷阱,她看着碧儿,隐约感觉,此人比福王妃更有心计。
碧儿应是福王妃的贴心侍女,在方才最关键的时候进来,想必是福王妃刻意交代过的,福王妃存了必死之心,以自己的死诬陷云初见,但若碧儿真心为主,她完全还可以救福王妃,及时解开绳子,或许福王妃不致一死,但碧儿显然还在阻止云初见救福王妃,如果云初见估计不错的话,那么,福王妃的死必可给碧儿带来益处。
她回头看了眼福王妃,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她死前抓着自己的手是要告诉她什么呢?“听......我......说......有......”
这句未说完的话里,有何隐匿的内容?有......?有什么?
云初见感到自己嫁入王府,是活在岩缝里了,直则断,曲则活,毒冢的苦,她不想再受,然,十六岁的她怎样才能保自己周全?她澄澈的眼眸里水雾般迷惘……
“王爷,妾身不曾谋害王妃!”
辩解是每个人的本能,尽管她知道,这句话的力度是那么苍白,可天真纯洁的她还不懂,该用怎样的方式保护自己。
南陵璿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嗤之以鼻,“不是你?难道是王妃自缢吗?”
“确是自缢!”
她急道。
碧儿脸上浮起淡淡得意的笑,可见,她这句话是多么可笑……
“将她关起来!
听候发落!”
南陵璿一张丑脸阴森可怖,之所以没有像上次那样,将她立即打入毒冢,是因为心头无端闪过灯火万盏,一缕刻魂暗香自心底袅绕而上。
他来去如风,留给她绝情的冷酷,和一方阴冷的囚室。
然在她心里,却把这当成避难所,若他从此不来染指,她可否安然度此一生。
心,确实比冰冷的铁镣更冷……
深夜,无法入眠,想着王府外已是皓月当空,对娘的思念日益增加,只是,有人连这方最贫瘠的安宁也不愿给她。
铁门打开,碧儿带着几个丫鬟和一个画师进入囚室。
“按倒她!
扒了衣服!”
碧儿俨然颐指气使。
“你们……凭什么!
我是太后赐婚的王妃!”
南陵璿羞辱她,她忍了!
可是,一个小小丫鬟居然也敢对她动手动脚,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是,事实是残酷的,弱小的她寡不敌众,被几个小丫鬟三下五除二按倒在地,上衣剥去,雪肤半裸。
碧儿抬了抬下巴,给画师一个眼色,画师点头会意,手执一个木匣走近她。
云初见不知他要干什么,惟恐自己的清白遭到玷污,然而画师却从木匣里拿出笔、刀、针等,朝她肩头那个疤下手……
她明白了,碧儿是知晓她的故事的,旨在毁掉她才是南陵璿所爱慕女子的最后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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