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言,你表现的时候到了,还是你去吧。”
这下子胡不言笑不出来了,毕竟他的法力连自保都不能,万一下了漩涡,水面阖上了怎么办,真的会被淹死的。
他干笑着,看了看三十五少司命,“要不然……你去?反正你孑然一身,不像我,拖家带口。”
三十五少司命是个耿直的孩子,他一拍胸口,“我去就我去……”
可惜中途被大司命制止了,就那几百年道行,够什么瞧!
他刚才推诿,不过是想刁难胡不言一下,结果这个傻乎乎的少司命不会看眼色,竟然撞到枪口上来了。
他叹了口气,向仙君拱手:“含真的道行不足以应付突发情况,还是属下去探路吧,如果底下安全,再传消息上来。”
仙君慈爱地笑了笑,“为难么?为难就算了,还是本君去吧。”
大司命说不,“其实也不太为难。”
说完没再迟疑,拔身而起,跳进了湍急的漩涡里。
众人都扒在船舷上看,心在胸腔里隆隆地跳,紧盯着那漩涡的入口,害怕它就此消失,吞噬了下面的人。
诸如这类螺旋形的水流,总能触发一些怪诞的联想。
水上的任何变化都比陆上更恐怖,恐怖在于未知和不可控。
如果现在枞言在多好,他们这帮人再识水性,到了这种情况下也无能为力。
枞言从水泽里来,他出入江海如入无人之境,只可惜运气不太好,厉无咎也知道他的妙用,三番两次地打他的主意,到底把他掳走了。
崖儿害怕出事,不住追问仙君:“大司命能够应付吧?”
仙君长长呃了声,似乎不太确定,“应该能吧,好歹有三千年的修为。
这雷渊之水要是能淹死上仙,那一定是成了气候,可以请天帝派人下来治理了。”
大司命这一去,时候有点长,大家等了半晌也未见他回来,心里都七上八下。
如果四海鱼鳞图还在,就能看到这大池上水纹的走势,水下暗礁遍布,地形应当十分复杂。
还有那些不时会移动的山和岛屿,每一次大规模的迁移,都会改变水流的走向。
水流因山体移动而改变……仙君回过头看向那个漩涡,“孤山也许真的在这里。”
不过可能并不是想象中的矗立于水面,应当是有别的玄机。
他心下疑惑,便腾身而起,站在更高处俯视水面上的情况。
果真如设想的一样,这漩涡不是唯一的一个,向北几里还有一串。
当然声势不如这个浩大,但船若是驶进那片区域,恐怕就有去无回了。
漩是真深,他腾云在正上方观察,只觉中心变成一个墨蓝的空洞,仿佛通向世界的另一边。
沧海桑田,世事变幻,万余年前的云浮大陆是蛮荒之地,现在经过开垦,繁华不容逼视,而这大池还如远古一样,充满了猛恶和凶险。
仔细看,有点头晕。
仙君抚了抚额,觉得没去是正确的。
回到船上腿还隐隐发软,他向崖儿诉苦:“我的身体大不如前了,不单虚弱,还恐高。”
神仙恐高不是笑话吗,看来孩子的存在对他影响太大了。
崖儿当了母亲却没有怀过孕,不太了解孕期会有哪些症状,但看他这样,便觉得他实在不容易。
她摸了摸他的手,“都是我不好,害你退化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