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解靠墙站着,耐心的陪着,爱至上平缓了一阵情绪,哽咽着说:“我真的非常累,非常非常累。
特别想安静着,可是我不照顾,她怎么办呢?我……就在伤心,又非得照顾她的痛苦折腾中,我,我会忍不住在想,小时候,我妈身故时,我爸当时肯定也很伤心吧?可他还得照顾才半岁的我,是不是更辛苦?”
爱至上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的又哭了出来,对着墙壁,埋首哭喊着说:“这么想着心里就更难受!
更难受!
觉得我爸也好难,我、我就下不了狠心恨他,可是想到秦的死,我又没办法原谅他,又好像一死了之报复我爸!
可又不能死啊,秦的母亲得我照顾……呜呜,我好累,真的好累……”
李解作为一个沉默的倾听者,设身处地,也觉得她在男朋友离世后的伤心期仍然咬牙照顾个病人,确实很累。
但是,对于爱至上的烦恼,他不能切身体会。
大约是习惯了独立处理情绪的人,没有迁怒于别人的习惯,又或者说,习惯了自己承担无可逃避的伤害和责任。
“对不起……”
爱至上哭了一阵,连忙擦着脸上的眼泪。
“……以为自己哭够了,可是突然就会难过的爆发。
其实老橙船长说的很对,我是很想有人安慰,可是,身边的好朋友只会在这件事情上数落我,就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找她们了。”
“没关系,我本来就是开解你的,虽然安慰人的技能是零级,但当一个耐心的倾听者,我的级别不低。
反正无所谓去哪里的话,随便走走,走哪是哪,全当透透气。”
李解的提议,爱至上接受了,实际上也如此,她并没有什么想去特定地方的念头,因为她的眼里是黑色的,不管哪里的天地也就都是黑色的了。
于是两个人走出住宅小区,在狭窄的所谓主干道上随意乱逛。
李解倾听爱至上的倾诉和情绪宣泄,听她诉说过去跟男朋友的故事。
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琢磨介入者该在此事上怎么引导。
因为他觉得,爱至上其实恰如老橙说的那样,只是因为伤心,一时情绪混乱,会想些让人很震惊不可思议的蠢念头,但她又同时清醒的知道温柔大叔这个父亲对她的爱,以及大叔的无辜。
真正纠结的事情其实就一个:她怨恨大叔的各种阻扰,尤其是因此导致的不可挽回的结果。
这种时候的爱至上可能需要的就是宣泄,需要的就只是时间。
李解真觉得,她本身的问题并不严重。
那么伤害,还是来自外部?
红小看着李解敲门,看着他下楼。
她本来想追去搞破坏的,可是接到了个朋友的电话,而这个人,还不是别人,就是爱至上男朋友良秦的亲生妹妹良无。
“你还真是亲生的啊,你跟家里都断绝关系那么久了,你妈还第一时间给你电话?”
“你怎么知道?”
“废话,你死鬼混蛋老哥的准傻缺老婆刚走你就知道,除了你妈还有谁?”
红小对着镜子检查发型,想起上回李解对她的彩色头发特别在意,估摸那眼神并非是喜欢的意思,于是拿了自制的喷剂给染成黑色。
“盯着他们,我哥虽然该死,我也不会放过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