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置身云里雾里,脑子跟过电影似的,全是慢慢长大的种种。
哥哥们牵着她的手,满院子找欺负她的人,揍得别的小孩哭爹喊娘,家长告到钟邦立那里去,爸爸当面给人出医院费,背后就夸他们揍得好,该揍
上小学了,她课间十分钟也要跑到初中部去,坐在哥哥们的教室门口啃被铅笔灰弄脏的手指头,只觉得离他们近了才安心
震文震声迷上打篮球了,嫌她太粘人,对她刚一瞪眼她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没办法,他们轮流打球,轮流陪她做作业漫画
她一直到初中都没交什么朋友,彼时郑晓宣那个妖孽还是隔壁班的一朵浮云,也没任何人给她讲过女孩长大应该知道的那些事,她胸部发育的时候以为得了癌症,快哭死了,哥哥们只知道男生们都说女孩那里是软的,一摸之下也被她那里的小硬块吓傻了,急吼吼带她去医院,被带眼镜的胖医生笑得臊红了脸
她月事来得很晚,可一来就很多,整条白裙子后面都是红的,体育课上男生女生都笑她,她不懂他们为何她受伤了还笑得那么狠心,哭着穿过操场,穿过教学楼和一条条长走廊,去找高中部的哥哥
在超市里买东西她永远坐在购物车里,被哥哥们一个在后面推着一个在前面拉着
在图馆拿高架子的她都是骑在哥哥们的肩膀上
没有了哥哥们,她该怎么办呢
没有了蚌壳,蚌肉会怎样呢
她烧得迷迷糊糊地,并不知道自己在哭,眼泪只是无声地流,小溪一样打湿了枕头。
她一时像漫在冰水里,一时像泡在滚水中。
辗转反侧,全身都是汗。
季少杰就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用笔电办公,偶尔抬头一眼吴妈忙前忙后伺候她。
她“爸爸”
“哥哥”
地叫,嘟嘟囔囔没停过嘴,一时喊热,一时喊冷,一时喊渴,药嫌苦,水嫌烫,磨人得不行。
吴妈不时给女孩擦汗,喂水,女孩每叫一声哥哥,坐在沙发上主人的脸便黑上一分,吴妈呆在房间里只觉得心惊肉跳,手都不知该往哪放,像置身雷区,随时有被炸个粉身碎骨的可能。
到女孩叫了二十次爸爸,第一百次哥哥的时候,季少杰突然就烦了,不就是个感冒吗
他哪里是会疼人的人平时对身边的女人哪里有过这份耐心那些女人们眼头也都亮,不敢瞎
招惹他,发嗔发嗲都他脸色,他家几代单传,连个堂姐堂妹都没有,他哪曾见过这么娇气的主
他忘了白天还决定对这女孩好,腮帮子一错,拧着眉,大步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露出女孩未着寸缕白笋样的身子,她头发汗津津粘在小脸上,心一下却又软了,像被施了咒,放低了嗓子“宝贝乖,起来活动一下,吃点东西。”
落落身上突然一冷,晕晕乎乎地瞪着身前的人,似乎想清到底是谁对她这么凶,被那男人半抬半抱地弄下床,吴妈在身后得分明,赶紧上来扶着人,战战兢兢地说“先生,可不能这样,钟小姐温度还没降下来,别又受了凉,还是躺回床上喝点粥吧”
季少杰不得已又把女孩重新弄回床上,对着吴妈用手指虚点她,色厉内荏,“一碗粥得喝完,不喝完不许她躺下。”
气冲冲摔了门出去。
晚上约了人谈事情,回房已是11点多,他冲完凉摸黑上床,迫不及待地将那块小火炭搂进怀里。
其实还坐在车里的时候身下就硬了,眼一闭全是床上睡着的小人儿。
走进别墅,还按捺住自己装成平时从容的样子,可一进房间,靠近她,闻到她身上腥甜的味道,立刻便心跳加快,全身血液都呼啸着往那处硬到发痛的地方流去。
“宝贝儿,好点了没嗯”
他带些酒气的嘴唇准确擒住女孩的耳垂。
她如置身云里雾里,脑子跟过电影似的,全是慢慢长大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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