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腰带,袋子上挂着的石筒里还填着一半木炭。
于是问:“那有柴吗?”
似乎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白龙什么时候需要过火?他曾经日复一日在小溪中静坐,不吃不睡也不动。
他在小溪边时就什么也不需要,来到这个山洞里自然也不会改变。
贝莉儿摸着地下,白龙离开了两个月,不知他什么时候在这个山洞里落了脚。
但答案是什么都是一样的,她走过来时脚下的触感是一样的,凹凸不平的地面,遍布硌人的石头,时不时还能踢到几块石块,但却没有任何感觉是让人觉得……是个物体。
这个山洞里没有一丝人气,白龙的声音隆隆地在洞中回响,空气震动后又重复安静。
山洞里什么也没有。
贝莉儿几乎有点可怜他了。
这些日子来他过的就是这样的水准吗?真的是很白龙了。
她简单粗暴地问:“出口在哪儿?你能指一下路吗?我出去砍棵树回来点个篝火。”
白龙安静了一会儿才问:“你为什么一定要火?”
这挺难解释的,那些什么渗水啦、失温啦、受到惊吓和剧烈运动之后的冷汗啦、没吃没喝啦,贝莉儿把一切因素加起来导致的结果直接告诉了白龙:“我很冷啊。”
在家里还有小黄,在这里只有自己,依靠自己取暖真是特别不可靠的一种方式,要不也不会有这么多冻死的人了。
巨龙可能毫无感觉,但是人类是会跪的。
“不生火的话,我会生病的。”
白龙似乎有点不情愿,而且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奇怪的经验。
“生病的话就会发热了,不是正好吗?”
你开玩笑吧!
你这是想弄死我啊!
贝莉儿瞪着黑暗说:“什么正好,这搞不好会死人的好吗!
难道巨龙的观念里让客人生病是待客之道?我就给你两选择,要么你过来给我抱着取暖,要么你让我生个火。”
玛利多诺多尔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她。
人类看起来是生气了,抿着嘴瞪过来,而她不知道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怎样地熠熠生辉。
她很冷吗?他在黑暗中看见的东西不如白天那样容易分辨,起码脸色这样的不行。
他突然觉得有一些抱歉。
而贝莉儿突然感到有一些风。
什么声音也没有,白龙停在了她的面前。
黑暗里有微凉的手指搭上她的手腕。
然后往下一滑,握住她的手。
他低声说:“跟我来。”
随即那股力道牵着她向前走。
绕过一个弯,贝莉儿眼前突然豁然一亮。
面前是条五六米的长石道,石道的尽头有小小的微光——原来出口在这儿。
白龙继续牵着她稳稳地走。
地下凹凸不平,贝莉儿虽然能看见光,这也不代表她能看见脚下的路,她不时绊一下,而白龙就停下来等她,握着她的手让她站稳。
他没有回过头,留给贝莉儿的只是一头华美的长发,然后他们走到尽头,来到出口。
是豁然开朗的天空,山风吹来,天上星星眨眼,天穹低垂,仿佛伸手可及。
贝莉儿呆愣愣地看着脚下,脚下是林海,满眼都是林海在风中摇动,猎猎作响,月光笼罩在树梢上,一片广袤的流瀑蔓延向远方,天与地的交界处是银与绿交辉,山峦起伏,静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