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令你交出权柄,要逼你退位,还是要,让你亲眼看着,你费尽心血,宵衣旰食创建的帝国,如何,崩塌在你面前?
程玉扬唇,鬼气森森的血气几乎从他的笑中倾泻而出。
他将头垂得更低,更恭顺。
程玉缓缓写道:奴做错了事,理应受罚。
鞭子狭长的顶端蹭过程玉的嘴唇。
一片冷腥。
赵珩用力不重,但还是剐得那处痛痒交织。
他低眸,目光正落在赵珩持鞭的手上。
帝王肤色似玉,愈显手中漆黑的鞭子凶相毕露,狰狞可怖。
如程玉所想,让这样的手来握凶器,委实有些为难了。
他张口,尖尖犬齿在烛光中白得森然,鞭子擦唇而过,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险些一口咬住鞭子。
“你做错了事?”
赵珩似笑非笑,“玉卿受姬将军之恩深重,乃是将军甘冒龙颜大怒的风险都要保下的心腹,玉卿,你怎么会做错事?”
漆黑的鞭子横亘在赵珩面前。
程玉的身份绝非普通的仆从,他看不见,只听过姬将军的声音,于是程玉作为姬循雅的内侍,便恰好,口不能言。
下一句,语调转轻,词句湮灭在唇齿间,若非程玉耳目敏锐,极有可能听不清,“你又做错了什么?”
程玉的手受伤,姬循雅来见他时刚刚演过武,着全套甲胄,他碰不到姬循雅半寸皮肤。
在程玉冒犯他后,姬循雅仍要程玉在他身边服侍,从燕朗对姬循雅敬畏交织的态度看,姬将军治下绝非一味宽容放纵,可为何,会格外优容已经翻过错的程玉?
且,无论是姬循雅还是程玉,这两人身上,都令赵珩有同一种感觉。
既都像是毒蛇,又皆不似活人,沉抑晦暗,令赵珩每每与之相处时,都顿生戒备。
但若说程玉就是姬将军,赵珩思绪一顿,只觉一言难尽。
他正想着,手臂上的手指也挪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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