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仪长公主的脾性摆在那里,陈薇要是个温婉柔顺的,那才奇了呢。
“我不喜欢她!”
果不其然,承庭蹙着眉,不满道:“什么都要抢,我不给,她还拧我了!”
说着,就掀起衣袖给她看。
贤妃被他说得眉头一皱,面色愈发冷了,翻开他衣袖,便见他臂上已然青紫,既心疼又生气,恨声啐道:“什么东西,跟她那个娘一个德行!”
“好孩子,你暂且忍忍,”
贤妃一边吩咐人拿药酒过来,一边低声劝慰:“为了将来,你也得将她哄好了,等再过几年,你想将她搓圆搓扁都成!”
“非要这样吗?”
三皇子年纪不算大,可毕竟成长在皇宫,人也不傻,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母妃,我讨厌她,也不想娶她。”
“没事儿,”
贤妃笑着安慰他:“等你到了娶妻的年纪,母妃赏你几个乖巧听话的妾室便是,至于陈薇,只娶回来供着就是了。”
静仪长公主言而有信,同贤妃敲定婚事之后,去几个资格老的太妃宫里坐了坐,便往甘露殿,见圣上去了。
锦书这两日清闲,便留在甘露殿中制衣。
给姚轩的衣袍上本是要绘鹤的,只是她腕上无力,当真去绘,还不知要花费多少工夫,加之女儿家手笔绵软,便是画上了,只怕也是没精神。
圣上丹青倒是极好,锦书也不同他客气,捉他过去,帮着描绘了。
“你想的倒是好,”
圣上一面提笔,一面向她抱怨:“朕若是绘在上面,他敢不敢穿还未定呢。”
“好像你的画一出去,就能被人认出来一般,”
锦书也不怵他,只在侧泼冷水,打趣道:“七郎以为自己是谁——画圣齐元子么?”
圣上一听她开口,便在一边斜着眼看她,锦书尤且不觉,一席话说完,便见他扔下笔,往绣架边去扑她,连忙一躲。
“跑什么跑,”
圣上揽住她腰身,伸手去挠她痒痒,似笑非笑道:“方才不还说的欢吗?”
锦书最怕痒,他这样一来,人都有些站不住,伏在他怀里笑得不停,想开口求饶都不成,一双眼睛水波盈盈的望着他,求他停手。
她怀有身孕,圣上也不会过分欺负人,眼见她笑出眼泪来,方才停手,正待说几句话,便听外边有人回禀:“圣上,静仪长公主来了。”
“她来做什么,”
圣上眉头微微一蹙,随即松开:“叫她进来。”
锦书与他嬉闹一通,二人一起倒在暖炕上,衣裙也略微有些乱,听他这样讲,作势起身整理,却被圣上拉住了。
“怕什么,”
他伸手去扶她发髻上的步摇,温声道:“在自己宫里,没这些忌讳。”
“七郎说的倒是轻松,”
锦书拿眼睛斜他,语气微嗔:“就我们两个在里边,别人进来一看,衣裳还乱了,不定怎么想呢。”
“还能怎么想?”
圣上托着下颌看她,有条不紊:“怜怜还怀着孕,朕连这点克制都没有,急着与你亲近?”
“七郎。”
锦书羞于出口,只又叫了他一声。
“好了,”
圣上爱她这般小女儿情态,也不为难,亲自为她整了衣裙,方才上下打量,口中揶揄道:“朕的怜怜端庄娴雅,庄重大气,叫人见了一丝遐想也生不出,只想念一段般若经,高兴了没?”
锦书伸手推他,他却将她揽住,额头抵在她肩上,大笑出声。
静仪长公主过来时,便见他们极是亲近的依偎在一起,似是陷于情爱的俗世男女一般缱绻,亲昵极了,只是看着,都叫她眉心不觉一跳。
莫说是在皇家,便是在寻常百姓家,这样亲热的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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