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定远侯府那一日,她能说出那些话来,怎么会是个笨的?他今天遭遇什么,她当真半点不知么?
明明如此心思敏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想不到,黎简根本不信她的无辜。
毕竟在英武侯府,她自己必定清楚,彼时被怠慢,她张口问路,多少人蜂拥为她指引。
那些个少爷们一路亲自把她送到花厅,怠慢她的人不知多难堪,可本错不在她,是不好说什么。
但是之后那些人来盘问他,她没有见到,必然也想得到。
谁让她是他的“表妹”
呢?
黎简忍着暴躁,冷冷的说:“我很好,多谢‘表妹’关心。”
他把表妹两个字咬得很重。
苏禧看一看他,扑哧一笑,两步走到他的面前,离得极近。
黎简不妨她忽然间凑过来,身子往后略靠一靠,有意把距离再拉开一些。
苏禧却再次凑了上去,手掌覆上他的额,转而又掐了一把他的脸:“不发热啊。”
几乎在她柔软的掌心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黎简便感觉自己脸上烧起来。
他何曾与女孩子靠得这么近、有这种亲密接触过?他觉察到她的故意,却觉呼吸不顺。
“男女授受不亲,没人教你么?!”
黎简甩开苏禧的手,凶她一句。
苏禧对他眨眨眼,笑着点头:“对啊,没有人教过我。”
“我没见过我爹,我娘她很早就走了。”
她坦然对黎简说道,“没有人教我,也没有人管我。
我既不是大家闺秀,也不知书达礼,少易哥哥,你今天才晓得?”
黎简被说得噎住,看她笑得没心没肺,紧拧了眉。
苏禧又说:“我晓得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你,我们扯平了。”
“不过有一件事,希望你能明白。”
她说着一顿,反而住了口。
黎简沉声:“什么事?”
“我娘当年确实做错了事,也错付了感情,她同样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是丢了性命。
而傅家二爷呢,他回来,一样娶妻生子、岁月静好,享着荣华富贵。”
“明明是两个人一起犯错,只因傅二爷是傅二爷,便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甚至是连你这样的外人,都觉得我娘不好。
和黎叔叔比起来,你真的——差太远了。”
苏禧语气很平静,说着重又笑一笑:“你也真的不值得被喜欢。”
她言辞犀利,指出他内心狭隘,黎简无话可反驳。
他站在原地,望着那一抹俏丽的身影一步步走远,心底说不清滋味。
终究是年少轻狂的年纪,他心里虽然隐隐认同她的话,面上仍多少不屑,只是觉得不稀罕。
傅似玉随傅二夫人回到了成国公府,忆起白日里弟弟的一些行径,犹豫中仍是稍微提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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