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也是服气了,“粟先生,我叫曙红,魏曙红。”
“哦,对……”
他这记性!
她亲自招来的店员,当时还对他说,这个店员的名字就是一种颜色的名称,算是有缘。
她总是相信缘分这种玄乎的东西。
“曙红。”
他正色道,“你还是继续留下来上班,工资……再给你上浮两成,年底有分红。”
说完,他便抱着纸箱走了,剩下魏曙红在原地直跺脚,她不是为了工资才故意说不上班的好吗?这店里一支颜料都没有了,老板不关店还开着干什么?还年底分红呢!
没货卖她拿什么分红啊?不过,这工资,已经高出同类工作一大截了!
或许,她以后留在店里的工作就是打扫打扫卫生,履行老板的指令:店里的一切都保持一样,一根针也不许移动它的位置……
老画家庄于的家。
一身湿透的粟融珵轻轻叩开了门,门内庄于见了他连连惊叹,“你还亲自送货来?晚点来也没关系啊!
这么大雨!
你看你淋这一身!
赶紧进来喝杯热茶暖和暖和!
换身衣裳吧!
我有新买的衣服还没上过身的!”
“不用了,庄老,您别忙了。”
他把颜料放下。
“那怎么行?你赶紧过来!
衣服脱了!”
庄于强行把他留下。
他无奈,换了衣服,捧着一杯热茶陪庄老说话。
“融珵啊!”
庄老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唏嘘,“用习惯了花青的颜料,再让我换别的,我可真画不了了啊!”
他眼神黯淡,无法接话。
庄老拍拍他的手,叹息,“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这店,这品牌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要继续开下去的!
他强笑,“货没了,但花青还在。”
“是啊!
我也是瞧着可惜,所以有心问问你,我这边正好有人是做颜色的,很喜欢花青这个牌子,想要收购过来,继续做下去,你觉得怎么样?”
他本就勉强的笑渐渐收敛,“庄老,真对不起,承蒙您看得起,但花青,不卖。”
他从庄老家离开的时候仍然穿回了自己的湿衣服,从下台阶走到铁栅栏围起来的大门需要走一条青石板路,路上因年久而起了青苔,一下雨就很滑。
他记得他第一回上庄老家来就摔了一跤。
那时候他是五岁还是六岁?摔了个嘴啃泥,直接摔断了门牙不说,还吐了满口血,吓得他哇哇大哭,可她却一点儿不同情他,还叫他哭包。
她总是叫他哭包!
从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叫!
他讨厌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