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轻轻眼眶发胀,心头如被人拿镊子狠狠夹了一把。
那时她早和张奶奶一起被移到安全区,但哥哥收工回家并不知情。
等她见到哥哥时,一身湿气,脸上身上被熏得灰蒙蒙,衣服上还有烧焦的痕迹。
但他什么都没提,反是帮她抹去泪,说,程轻轻,再哭会,这眼泪水都够哥哥灭火了。
她一直以为,程澈是为了救那房子里的老人,所以才弄得那样狼狈。
没有人告诉她,程澈曾经为了她冲过火海,九死一生。
程士国说到动容处,泪就止不住了,“你哥那要强的性子,报喜不报忧,电话里什么都不说。
回来我问他,他还笑着不当回事。
爸现在想起来都后怕,要是当时有个意外,我要拿什么跟你们妈妈交代?”
程轻轻早已泪水满面,喉头哽得生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程士国拍拍她的脑袋,“我的轻轻那么小就跟着哥哥,一点没让人操心,是爸爸的失职。
爸爸现在回来了,以后,爸爸会把这些年缺失的一点点弥补起来。”
“我不怪爸爸。”
程轻轻说。
她怎么会觉得爸爸失职呢?程澈老早就告诉她,他们两个无论是谁都没资格指责一个被迫离家,拼命攒钱的父亲。
所以她一直乖乖的做个不让爸爸操心的好女儿,用一个漂亮的成绩让爸爸脸上多点笑容。
程士国老泪纵横,“我知道我知道,你哥把你教得好,教得很好。”
“嗯。”
她忙不迭点头。
不止这些,还有很多很多。
程澈为了帮她补衣服上的纽扣,只会穿针的粗枝男孩,后来可以用不同的棉线绣太阳花;家里所有的水电维修,被人坑宰几次后,他自己熬夜揣摩,再不假他人之手;她每一次的家长会,运动会,程澈从不缺席,就连她的初潮,也是程澈摆脱她班上的女老师逐一教导……
程士国脸上的皱纹压得更深,眉头紧锁,“你哥哥现在是关键时期,咱们万万不能给他添麻烦。”
“我不会。”
程轻轻断断续续抽噎着。
“我知道轻轻乖,”
程士国唇皮扯了扯,换了个姿势,说:“爸其实也很对不起你......”
*
程澈在警队忙了叁天,这边案情有进展,便让大伙轮流休息。
他回到家,程士国说轻轻跟着程默默去旅游了。
她俩这是什么患难友谊?程澈忙完给程轻轻发了信息,让她注意安全,别忘了在外头怎么防人。
那头不耐烦得很,回了个“知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