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频频出现在她记忆里的那个少年,其实不是蓝漪呢?
花小术下意识抬头,定定地看向池镜,又忍不住用力摇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
“我不懂。”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也不知道应该去相信谁。
如果存在于那片云雾朦胧的记忆当中的那名少年从来都不是蓝漪,那真正的蓝漪又在她记忆里的哪一处?
“小术,这就是你想要见白夫人的真正原因吗?”
适才在风乐阁外,池镜什么都听见了。
正因为听见了,所以才会加深了他心中的疑虑,也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你可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都见不到白夫人?”
花小术心头一跳,没由来一阵慌。
“你应该已经感觉得出来吧?”
池镜挑眉道:“白夫人是刻意避你不见的。”
花小术不傻,一封封拜贴石沉大海,持续数个月无功而返,仿佛在她们之间有一道厚重高广的壁垒,阻隔了两人的会面。
她心里早就产生这种念头,只是怎么也无法理解。
如果白夫人真心不想见她,大可以让门童代为转达意思,令她就此死心也罢。
可白夫人没有这么做,反而一再以借口搪塞避而不见。
一度花小术以为这是她委婉拒绝自己的表现,可门童却总是适时地在她沮丧的时候加以安慰,并一再鼓励让她继续等。
这是花小术最无法理解的一点。
一边暗示她不要放弃,一边持续避而不见。
就如同一个提示,提示她白夫人不是不见,而是身不由己,不得而见。
所以花小术才会坚持到现在仍然想要见到白夫人。
“夫人并不是因为繁忙日程才不得不长时间留在宫中以及太华园。
自年前开始她一直情绪不佳,我曾几次追问原因,直到今日她终于肯松口告诉我。”
池镜冷冷说道:“她对我说,有人以性命相胁,不许她与你见面。”
花小术嗓子一悬,摒息以待:“谁?”
池镜一字一顿,将那个名字念了出来:“蓝漪。”
风吹草动,窸窣作响。
花小术能够听见心跳如鼓,声音发颤:“为什么?”
一缕复杂之色自眼底滑过,池镜深深一叹:“蓝漪行事乖张,素来不按牌理出牌、不顾后果动手。
听说他在深夜潜入夫人的居所将她惊醒,并持刀威胁夫人,吓得她至今不敢独自返回馨艺园的居所。”
花小术眉心深拢:“你可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约莫是在年前吧,冬月尾腊月初时,正巧雪后放晴那几天。”
池镜是听白夫人说的,具体时间他也不是很清楚。
冬月尾腊月初,雪晴的那几日恰是她们一家入京之时……花小术联想到了什么,羽睫细不可察地轻颤。
“夫人已经知道你来了,不过你大可不必再等,她暂时不会见你。”
事实上当时池镜是与白夫人一同折返风乐阁的,只不过白夫人一见花小术就避而走之,只有他一直留在门外直到对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我不知你是因为什么缘故遗失部分记忆,但愿遗忘不会成为对你而言的一种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