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封面还颤颤,诉说着刚才是怎样惊心动魄的一幕。
欧春林咽了咽口水,目光小心地从那好似有千斤重的书上移开——以刚才的响声,那警官是用了多大的劲把书拍到桌上啊!
这如果是拍到人身上……欧春林忙露出一个凄凄惨惨戚戚的苦情表情,放低了姿态和声音:“警察同志,我儿子他……呜呜呜,真的太惨了啊……他才……他还那么小……”
纪律垂在右侧的手握了握,额头的青筋也堪堪被压下,他沉声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虽然没听几句,但大概事情也听明白了。
欧春林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欧杰是给王富贵做保镖的,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王富贵的住址,于是跑过去闹场,要王富贵要么还他儿子,要么赔钱了事。
按欧春林的尿性,肯定是想诈一笔钱。
王富贵自然不给,他也是个蛮横的人,于是这俩人便吵闹了起来,最后闹到了市局。
欧春林欺软怕硬,但是为了钱他无所畏惧,于是硬着头皮道:“还有呢!
警察同志,他肯定和我儿子的死有关系,你们得抓他啊!
然后让他赔我点钱啊!
我儿子那么小,本来至少还有几十年好活吧?那这几十年的钱肯定得让他赔我啊!”
等纪律快速处理完这俩人,准备再次出门,就看到市局门口停了辆出租车,一个颀长的身影从车上下来,然后散步一般地走向门卫处,开了门说着什么。
纪律降下车窗,喊他:“宋不羁。”
宋不羁像是被什么吓到,一惊,然后立刻回过头,露出个浅淡的笑:“纪队——”
他的尾音拖得有点长,纪律一挑眉,就看到他怡怡然地走过来,低头瞅他:“——你有钱吗?”
纪律帮宋不羁付了车费,然后把他拎回了办公室。
纪律的办公室朝南,窗户边暖烘烘的阳光射进来。
宋不羁满足地一叹息,然后挪了张椅子过去,优雅地坐下,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半眯起了眼,看上去十分享受。
纪律倚墙环胸,静静地注视了他几秒,突然惊奇地发现,宋不羁一方面看上去很享受,一方面却似乎在忍着什么,嘴角微抽,双手绞在一起,好像一个十字路口,左手想让他往左走,右手想让他往右走。
“妈的……”
半晌后,宋不羁低低骂了一声,腾地站起,跳离了窗边,走到了阴影处。
但不过片刻,他又坐回了椅子上。
简直要疯!
这只橘猫竟然死活都想晒太阳!
太阳太阳!
太阳有这么好晒吗?!
天生只想远离太阳的宋不羁感受不来阳光的温暖,只后悔自己怎么附了这么一只猫。
不过半晌,皮肤就觉得烫,宋不羁无力地睁开眼,看向纪律,难得弱弱地请求:“能把我绑到阴凉的地方吗?”
——后来,宋不羁和纪律在一起后,回想起今日的情景,很是困惑,自己当时怎么会来市局,对纪律自然而然地说出这种话呢?明明他可以直接回家,等三个小时后遗症消失再找纪律也可以啊。
或者他可以直接再附到另一个物体上,换种不会让他这么痛苦的性格啊。
——通过他二十多年的试验,他发现他附身的这个能力,只要连续使用三次了,那下一次,要二十四小时后才能用。
——但最近这段时间,他现在也就第二次啊!
完全可以立即再使用一次的嘛!
然而此时此刻的宋不羁就是没想到。
他的第一反应是想让纪律强制把他带到一个阴凉的地方,然后绑住,熬过这三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