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梅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没听说,一会儿问问我娘去。
玉秀姐,你就在我这里坐一会儿吧,别出去了,碰上她就不好了。”
玉秀轻笑,“我又没做亏心事,干嘛害怕碰上她,若要回避,也是她回避才是。
对了,我刚才去给你嫂子送吃的,她长得可白了,准是个美人。”
“真的吗?”
李月梅向往道:“好想见见嫂子啊。”
可惜她现在怀孕了,村里有忌讳,怀孕的人不能进洞房观礼。
玉秀道:“等今日过了,你明天再来不就能看见她了?你在这里再歇歇吧,外头人多,别出去挤了,想吃什么跟我说一声。
我去你嫂子那里看看,看她吃完没。”
玉秀回到新房,杨三好已经吃完了,她隔着盖头与她说了几句话,便端着碗筷去了厨房,中途经过琴婶子房门外,转头看了一眼,果然在女客中发现了秦月蛾。
秦月蛾此时正好抬头,也看见房外的人,惊得瞪大了眼。
玉秀却已经转过视线,波澜不惊地走了。
秦月蛾她大一岁,今年该有二十了。
刚才匆匆一瞥,也够玉秀看清楚,她的脸上,已经有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痕迹,看来这些年她过得也并不如何。
玉秀自问不是圣人,虽不至于怨恨她,可厌恶总是有的,一个不喜欢的人过得不好,她心里一点儿也不替她惋惜,甚至还有些许痛快。
她前脚才进厨房,就感觉有人跟了进来,转头一看,果然是秦月蛾。
秦月蛾站在厨房门口,上上下下打量玉秀。
这个女人,数年前败在自己手下,她还记得她当时惨白的脸。
可眼下看她,脸色红润肌肤细腻,梳着妇人的发髻,发上虽只简单的一根银簪一朵珠花,但任意一个女人来看,都会被银簪上的大珍珠和新颖的珠花吸住视线。
她身上一件淡红的长裙,越发把她衬得似一朵花。
玉秀也在看她,从前那个张扬艳丽的少女,几年不见,已经快要变成村中随处可见的寻常妇人。
她虽涂脂抹粉,却掩不住腊黄的脸色和眼角的细纹,劣质的胭脂涂在唇上,因吃了饭,东缺一块西少一片,更觉得难看。
发髻倒是整整齐齐地挽着,戴着一根细细的银簪,簪子的颜色有点发暗,想来年岁已久。
身上是一件半新的长裙,款式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了。
玉秀先有了动作,轻轻一笑,道:“好久不见,你还好么?”
秦月蛾心中嫉妒,咬了咬牙,面上也挤出一个笑容,“好得很,不劳你惦记。
倒是你,我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寡妇,这才几年,就耐不住寂寞嫁人了?”
玉秀面上仍是淡淡的笑,“我和李仁有婚约在前,后来他为了你要毁约,他不仁,我却不能不义,替他守了三年,算是成全了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问心无愧。
就算李仁此时还在,也不能说我什么。
只是你说,若给他看见你此刻的模样,他会如何?”
秦月蛾握了握拳,“什么如何?”
玉秀轻哼道:“好歹他也是为了你才丢了性命,这头他尸骨未寒,那头你就急匆匆嫁了人,想来也是怕夜里梦回,他来找你吧。”
秦月蛾面上闪过一丝心虚,很快又恨声道:“是他自己要跳下来救我,又不是我拉他下去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年,因为先头有把握让李仁娶自己,所以她根本没有掩饰自己与一个男人勾搭上的事,结果后来李仁出事,她的名声就不好了,怕没人娶她,她爹娘就匆匆找了个人将她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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