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re先生在时尚圈的影响力,连远在北山岛的黑老大白家少主人都知晓,也不知是白夜行涉猎广泛,还是vare先生的确声名远播。
可白夜行赞扬完了vare先生,却话锋一转对简宁道:“小可爱,咱们结婚的时候你的婚纱想要谁设计?让那个什么了不起的老佛爷亲自操刀怎么样?放心,你老公这么疼你,一定不会让你被别人比下去,大姐的婚礼现场,我会一样样记录下来,照着那规格给你up十倍百倍!”
白夜行的确有本事,一句话气得秦采薇拿筷子的手都顿了一下——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婚礼,最忌被人比下去,现在白夜行分明和她对着干,居然说什么一样样比照她的婚礼来策划与莫苒的所谓未来。
秦采薇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女人,这些年的风风雨雨走下来,绝非小角色可比,她在白夜行面前很能沉得住气,皮笑肉不笑地接下话道:“白少爷真是个好丈夫,我这妹妹也算是有福气了,姐妹之间一个比一个嫁得好,秦家也有面子。”
“大姐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别怪我铺张,我这人没事就爱铺张,好面子没办法,何况是为了我的小可爱。”
白夜行厚脸皮地应声道,还浮夸地捏了捏简宁的脸。
一顿晚餐在白夜行的津津有味中吃到尾声,也讨论了婚礼的诸多细节,连未来也畅想得差不多了,白夜行忽然想起什么,问简宁道:“对了,小可爱,我记得你戴过一条很闪亮的项链,钻石碧玺璀璨生辉,让人恨不得把你的脖子扯断那条,是什么来头啊?”
这个问题像是石子投进了湖水,叮咚一声,溅起的水花湿了离岸最近那人的鞋。
简宁心思转得快,早就知道白夜行在投石问路引蛇出洞,明明项链已经在他手上,他还要装模作样地追问答案,这话分明也是说给有心人听的。
简宁装作十分不解的样子,皱起眉头道:“那项链不是……”
“苒苒,虽然说那项链是简家给你的馈赠,是沈佩佩的心爱之物,但既然给了你,那就是你的……”
秦昱鸣忽然出声打断了简宁的话,眼神一直注视着简宁,眼中是中年身居高位的男人特有的威严和不可抗拒,一本正经道:“连同简家的其他财产,都是你的,如果你和白少爷结婚,这会成为你嫁妆的一部分,完全由你自由支配,秦家不会干涉。
当然,秦家的嫁妆也不会少……”
简宁与秦昱鸣对视时,眼神有似懂非懂的困惑,但她犹豫了一下,挣扎着支吾道:“哦,我……”
她似乎糊涂了,不明白白夜行为什么装傻而秦昱鸣又为什么忽然失忆。
话没说完,白夜行笑起来,也打断她的解释:“呵呵,大伯父这样说就太见外了,我老婆身价这么高,我看样子是娶到宝了。”
他似乎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默认了秦昱鸣所说,捏着简宁的手道:“小可爱,项链怎么来的不重要,只要是你的就够了,也只有你的美貌才能配得上它啊!”
简宁弄不懂白夜行的心思,可她明白一点,白夜行并不是个肯善罢甘休的人。
她只是好奇为什么白夜行不在秦昱鸣的面前点破,是打算与秦家握手言和,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死去的简家,博得皆大欢喜?
每一步都走的艰难,连一个表情都要好好计算,正在简宁不知作何反应时,一直沉默的顾景臣竟也开了口,状似无意地询问道:“听说‘赫拉之眼’二十年前被一个神秘人物拍走,然后便消失无踪,没想到二十年后还能重见天日。
原以为我和小薇的婚礼已经够规格,如果有珠宝界的皇后“赫拉之眼”
作比,我们是输得心服口服了,小薇,别怪我。”
顾景臣说完这话,所有人都看向他,他的眼神平静,滑过简宁的脸,仿佛在推脱责任,解释为何他无法为未婚妻赢得无人可匹敌的婚礼,以难得的耐性安抚未婚妻。
又或者顾景臣只是将“赫拉之眼”
这个名字放在他们面前,让在乎的人更难忘却耻辱的岁月,守不住珍宝的落魄家族,以及贪心不足夺人所好的那个神秘人。
一切与之有关的人物,没有一个能安然静坐。
果然,白夜行脸上的笑更大了些,握着简宁的手也用了些力气,而秦昱鸣这只老狐狸脸上的笑容难得僵了一瞬。
简宁在顾景臣的这段话里,找到了她所仅有的同盟者的感觉,她不是一个人在与秦家白家搏斗,顾景臣虽然默默无语,可他的确站在她身边。
哪怕简家的惨剧顾家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可这时候的简宁却因此而略略有了点底气,她装作懵懂无知地问道:“有这么大的来历?不就是一串项链吗?再好看的珠宝也只是珠宝而已,只有附加在珠宝上的感情才是珍贵的。”
“连项链的来头都不知道,后天的时尚庆典你也敢去参加,不怕给白少爷丢人吗?”
秦采薇轻蔑地笑道,转头又看向顾景臣,“我和你结婚不是图什么价值连城的珠宝,我们过的是平常的日子,要那么大的排场何用,这有什么好怪你的。”
面对秦采薇的挑衅,简宁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她甚至察觉到一点可喜的地方——凭着秦采薇对她的敌意,以及她对那串项链所仅有的感觉,仿佛这位秦家大小姐根本不知道“赫拉之眼”
曾是白家的所有物,更不用说这串项链曾经由秦昱鸣的手拍下,将事态演变成了一场追根究底的兴师问罪。
假如秦采薇知道事情的经过,她刚才绝不该是这种无所谓的反应。
呵呵,这世上竟也有秦大小姐不知道的事。
简宁想要等到白夜行的答复,可白夜行没回应秦采薇,他只冲着简宁笑,说着模棱两可也许只有简宁能听懂的话:“还别说,我也很期待时尚大典,我觉得我老婆到时候肯定很漂亮。”
他还顺带着将简宁的手放在手心里揉了揉,从头到脚包括每一句话都泛着一股说不出的宠溺,他投给简宁的眼神似乎也与众不同,让简宁想起在打靶场的协议。
“你少恶心了。”
简宁皱起眉头,做样子给秦家人看。
白夜行却像个疯子,想起一阵是一阵,不顾及任何人在场,又凑近简宁耳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道:“小辣椒,说真的,你姐夫要结婚了,你不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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