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老宗主的亲生儿子!
老宗主过去待你的那些好,你都忘了?现在他的孩儿有求于人,你就这么冷漠旁观?”
“老宗主是老宗主,霍茗一是霍茗一。
我孔幽是非分明。
我不会把老子犯的错,怪到儿子身上。
自然,也不会把老宗主的恩情,视为霍茗一对我的恩情。”
孔幽的眼睛弯起来。
“倒是您,师父。
您非要把一个凡人资质的家伙带进山,拉低宗门的档次。
您是何居心?到时候人家别的宗门都要嘲笑,说我们鸦山,什么野猫野狗都能混进来。”
“放肆!
茗一是老宗主的后人,你怎敢将其比作野猫野狗?”
“我只是做个假设,您又何必当真呢。”
孔幽倚靠在竹榻上,那只黑底金边的蝴蝶就停留在他腿边,翅膀翕动。
“洗髓丹的事儿您就别想了,我不会出一枚铜板。
而且师父,看在我们师徒的份儿上,我可得向您进几句忠言。
霍茗一是老宗主的儿子,但鸦山早就换了新宗主。
宗主在外忙碌,但大抵也听说了霍茗一的事儿。
眼看着宗主就要回山了,您说,他面对这个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前宗主之子,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孔幽言尽于此,剩下的就留道缘自己慢慢想吧。
新人换旧人,这鸦山的新宗主刚上来没几年,位子还没坐热乎呢,就蹦出个老宗主的儿子。
他会待霍茗一友善么?
他对霍茗一视而不见,都算他心慈手软了。
道缘的脸色有变,看来最近是被霍茗一拍马屁拍得太舒服了,才想起这人的身份有多麻烦。
孔幽的提醒不无道理。
新宗主看似性情温文,什么都听他们这几个长老的,对他们也是敬重有加。
但那是因为,他们三个岁数都大了,也对宗主之位没有什么念想。
霍茗一就不一样了,他年轻,又和老宗主血脉相连。
这三十二峰的宗主,老子传给儿子的,又不在少数。
甚至孔幽这个席都未必有霍茗一那么大的威胁。
孔家的家主已经表态,等孔幽解了魂契,还有偌大的家业等着他继承呢。
孔幽在鸦山待了二十年,他父母早亡,可能早就盼着离开鸦山,回到孔家,两兄弟之间也有个照应。
总而言之,霍茗一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