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敲文章第二页上的一幅照片,照片中,泰德坐在他的打字机旁,滚筒上还卷着一张纸,丽兹正把一盘巧克力糖递给他。
纸上写的是什么,无法看清。
但这无关紧要,反正都是摆摆样子而已。
写作对他来讲是艰苦的劳动,有人在一边看他就无法工作,如果这个人是大众杂志的摄影师,那就更不可能了。
对于乔治可能容意些,但是对泰德波蒙特就非常困难了。
他写作时,丽兹从不靠近他。
她连电报都不会拿给他,更不用说巧克力糖了。
“对,但是——”
“其次”
他看着他俩的照片:丽兹拿着巧克力,他抬头看着她。
他俩都在咧着嘴笑。
这种笑容看上去很古怪,显得有些做作。
他想起自己以前在缅因州、新罕布什尔州和佛蒙特州当阿帕拉契亚山道导游的时光。
那时,他有一个宠物浣熊,名叫约翰韦斯利哈丁。
他并没注意去驯养约翰,他们是偶然相遇的。
再寒冷的晚上,他喜欢喝点儿酒,浣熊也喜欢喝,有时,浣熊喝多了,他就会这么咧嘴笑。
“其次什么?”
其次,全国图书侯选者和他的妻子,像喝醉了酒的浣熊一样咧着嘴相对而笑,这很滑稽,他想,于是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泰德,你会吵醒双胞胎的!”
他试着压低笑声,但没成功。
“其次,我们看上去像一对傻瓜,而我一点也不在乎。”
他边说边紧紧搂住她,亲吻她的脖子。
在另一间屋里,威廉和温蒂先后开始哭起来。
丽兹看着他,想要责备几句,但做不到。
听到他大笑,真是太好了。
这也许是因为他很少笑。
他的笑声对她有一种陌生而奇异的魔力。
泰德波蒙特不是一个喜欢笑的人。
“这是我的错,”
他说“我去照看他们。”
他开始站起身,却碰到了桌子,几乎把它撞翻。
他是个很温柔的男子,单却出奇的笨拙。
在这方面,他还是个男孩。
桌子正中的花瓶滑向桌边,幸亏丽兹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才没有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你真是!
泰德!”
她说,但这时,她也开始笑起来。
他又坐下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