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虚与委蛇地寒暄了一阵儿,钱道庭才带着众人回来传说中的钱府。
钱道庭是个传说,钱府也是个传说,传说它精美华贵的程度堪比天上仙阙,大气磅礴的布局不输燕京的皇宫,真正到了的时候燕淮安才发现,传说之所以称之为传说,就是因为它的真实性有待考察。
钱府纵然比寻常富贵人家的府邸大了些,设计的精巧了些,却远远到不了传说里那个地步。
燕淮黎与燕淮安被安置在钱九芳旁边儿的院子里,相连的屋子两兄妹互相照看联络也方便。
安排好了各项事宜钱道庭就要回房休息了,听说这人从来作息规律,如今早该是上床的时间,今儿怕是为钱九芳这个爱女破的例。
临走的时候钱道庭眉眼一凛,忽然向燕淮黎道:“淮黎啊,你和你妹妹这个名字怎么好像与燕京里那二位…”
他的话没说完,二人却都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燕淮安心中暗暗悔着竟在这个地方大意了,听燕淮黎向他略带青涩地一笑,回道:“我兄妹原本正巧叫木离与木庵,是离庵人,四处经商,长久不在家乡,怎么能不想家呢,于是给咱们两个人改了个木怀离与木怀庵的名字。
所幸当今宽厚,对这方面同音的字也没什么避讳,就一直用了。”
钱道庭道了句原来如此情真意切宽慰二人两句带了许多人走了,院子里转眼只剩下燕淮黎,燕淮安与钱九芳四个人。
钱九芳在钱道庭要带她走时磨磨蹭蹭不肯走,如今好容易留下来支支吾吾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夜色如墨,美人是墨中的星辰,闪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欲语还休,燕淮安见这气氛尴尬,咳了声,向钱九芳温声道:“九芳有话与兄长说?”
钱九芳感激地望向燕淮安点点头,又重新瞅向燕淮黎,脸上渐渐染上嫣红的色泽,在院子里不是特别明堂的光晕下眸子里全是缠绵的情意,坚定道:“黎哥哥。
九芳知晓你今儿的意思。”
她难过地调整了下表情,“虽然被婉拒了很难受”
面容上逐渐绽开一朵灿烂地笑,“不过九芳不会放弃的!”
燕淮黎低低地笑,夜色里像是惑人的妖精,余光有意无意地瞥向燕淮安的方向,见那人无动于衷的表情声音愈发魅惑“好啊,既然如此,黎哥哥便等着九芳了,看看咱们,到底有没有用缘分。”
钱九芳被这一笑弄得脸更红了,跟个红番茄似的,又红又烫,捂着脸逃窜走了,燕淮安关了院门,旁边儿的燕淮黎忽然维持着与之前一样的笑靠过来,他的眉眼在她的面前突然放大,她几乎都感受得到他呼吸间的清冽气息,心脏砰砰砰打鼓一般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她面上若无其事地避过往回走,走进了自己的屋子,燕淮黎也跟了进来,燕淮黎声线平静“有事儿?”
燕淮黎自然而然地关了屋子,点头靠近她的耳边,小声而郑重道:“这钱府整个儿都有问题。”
燕淮安闻言一惊,顾不上那些旖旎的东西亦在这个暧昧的姿态下小声回道:“什么叫整个儿都有问题?”
燕淮黎一笑,“上上下下,所有人,包括”
他的目光晃了晃这间屋子,晃过了屋子里的所有角落,“这间屋子,每一处。
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不过,暂时来说,最主要的还是被监视。”
燕淮安肃然嗯了声,刚想再小声回道知晓了,淮安会小心的的时候,燕淮黎的头忽然一转,燕淮安的唇擦过他脸颊,擦过一处柔软清冷的地方。
腾地一下子,燕淮安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要烧着了。
点火的那个人故作不解地摸了摸她的头顶,诧然道:“咦?淮安这是怎么了?水土不服还是方才在渡口吹了凉风,这就病了?”
自己说完眯了眯眼睛一笑,姿容清丽,声色低沉勾人,“那我可不能放着淮安一个人在这边儿睡了,淮安放心睡,今夜兄长守着你。”
燕淮安咽了口口水,“不。
不必了。
淮安可以照顾好自己,赶路辛苦,兄长还是先回屋子好好休息罢。”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
燕淮黎望着燕淮安被逗弄地面红耳赤却不得不装作泰然自若的模样没由得就觉着发自内心的愉悦,这一愉悦笑的更欢了,也更不愿意走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弯成天边姣姣的月光,他状似考虑了下,“那可不行!
淮安为兄长考虑,让我去好好休息,我又怎么能将淮安独自扔在这儿?!”
燕淮安凤眸微湿,觉着自己真是窝囊无用,只要是与燕淮黎的交锋没有一次能占得了上风的,默了默,她僵硬地转移话题道:“哎,对了,那个华铭说是要一天来找咱们,现在却不见人影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