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终于缓了过来,猛的拍腿,满脸恐慌:“遭了,你小姑虽看起来逆来顺受好欺负,可她性子最是拗,她定是不愿意嫁给那赵屠户的,指不定还会想不开。”
母女俩个连忙要走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匆匆跑来的生产队长。
看到他面色焦急,如临大敌的神色,两人的心当即“咯噔”
一声。
难道……
云氏和宁芝本能的僵在原地,竟不敢再朝前迈一步,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生产队长上气不接下气,粗糙的大掌抹着把脑门上的汗珠子,急切地吼道:“大远家的,你家小姑翠花跳河自杀了!”
闻言,云氏眼前顿时发黑,阵阵晕眩,直接一头栽在地上。
“娘!”
幸亏宁芝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才免得她摔伤。
云氏顾不上宁芝哪来的这么大力气,直起腰身,松开宁芝的手,腿落残影的往河边冲去。
“翠花!”
连绵不绝的大山中回荡着她凄厉哽咽的喊声,飞鸟扑棱着翅膀,惊飞于林。
宁芝拔腿跟上。
万幸,等他们到的时候,宁翠花已经被其他大队的男人给救了。
为了对方的名节考虑,那男人是用渔网将人给捞了上来,这会正拖着渔网,往岸上游。
当他浑身湿漉漉的从河中爬上来时,头发顶着滑腻的水草,衣裳勾破了好几处,露出里面带着划痕的结实肌肉,血珠正往外冒着。
他抬手,先将宁翠花放到岸边。
草地上的渔网中,宁翠花面容苍白泛紫,浑身淤泥,手指紧握着,气息奄奄。
“翠花,你怎么这么傻!”
在众人围观中,云氏冲开人群连滚带爬的扑上去,半伏在她面前,打开渔网,泪不断洒落:“嫂子求你了,千万不要出事。”
紧跟而来的宁芝一看宁翠花快不行了,连忙半蹲她身侧,伸手按压她的肋骨处。
一下又一下的按着,后背的麻花辫也紧跟着一跳一跳。
云氏被她突然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抬起模糊的泪眼,伸手要阻止:“芝儿,你快一边去,小心把你小姑压坏了!”
“娘,我这是再给小姑进行溺水急救,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宁芝解释着,反推开她的手,提了口气,继续按压。
在云氏震惊又不太相信的目光下,宁翠花终于有了意识。
只见她猛烈的咳出声,身子颤的厉害,犹被丢上岸的鱼,口中嗽出河水和水草。
云氏连忙和宁芝一同给宁翠花拍着背。
看着她受罪的模样,云氏眼泪又一次落下,疼惜的骂她:“你这孩子,怎么能想不开!”
“嫂子。”
宁翠花缓过来后,湿发粘在额头,泡水发肿的手紧紧的攥住云氏,泪顺着面颊流淌,满目绝望:“嫂子,我也不想死,可是我想不到还有第二种能够不嫁给那种人的办法。”
所以,只有死。
云氏一嘴训斥的话咽了回去,最后只能抱着她呜咽,随她一起哭,感同身受般。
众人闻之叹息,听之落泪,却也无可奈何。
这老宁家的,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这时候,在队里拉石头的宁大远和去帮忙的宁立冬匆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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