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仓皇、牙根紧咬:“你不是李柱!
你是谁?!
为什么要杀我?!”
“我不是……李柱?”
男子捂着胸口,一边冷笑一边口吐鲜血,“我当然是李柱!
如假包换!”
“那、那你为何——?!”
尉迟延摇了摇头,完全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在他的记忆里,李柱虽然是仆人,是奶娘的儿子,却也是他的玩伴,感情胜似兄弟,他无法理解李柱的翻脸无情。
“当然是因为恨你!
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李柱神经质地提高了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仇恨怨毒,“父亲、母亲、姐姐、弟弟……他们死了!
全都死了!
只留下我一个在世间挣扎求存!
全是因为你!
因为你!
你这个恶魔!”
直面着李柱的仇恨,尉迟延忍不住后退两步,神情难以置信:“不……这与我无关……我不是杀害尉迟一族的凶手……”
“你是!”
李柱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尉迟延,语气斩钉截铁,“如果不是有你存在,尉迟家一定还平平安安的活着,我的家人,父母姐弟也同样……和和美美,一家人在一起——都是因为你这个恶魔、罪魁祸首,给我们大家招来了灾难!
你这个天魔之——”
李柱接下来的话并未说完,因为他已然被迦叶一掌劈在了脖颈处,昏了过去。
迦叶托起李柱,毫不在意自己雪白的僧衣被鲜血染红,朝着艾德曼与尉迟单手合十:“这位施主受伤过重,不宜如此情绪激动,我现下便带他回城中救治,暂时告辞了。”
说罢,他不再停留,快步飘然而去,留下艾德曼扶着尉迟延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虽然迦叶打断李柱,理由是冠冕堂皇的心忧其伤势,但艾德曼却觉得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至于关键点,应当是李柱尚未出口的“天魔之”
什么,否则早不打断、晚不打断,为何偏偏要选择这个时机?
只是迦叶既然这样举措,必定有其意义,这个“天魔之xx”
极为重要,而且最好不要为尉迟延知晓,故而艾德曼尽管心中怀疑,表面也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样,侧头担忧地注视着尉迟延:“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还、还好……”
尉迟延随口应道,神色间仍旧一片茫然,似乎还没有从方才李柱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他说我是恶魔,是尉迟一家灭族的罪魁祸首……为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
“不要多想。”
艾德曼皱眉打断尉迟延的自言自语,“你还记得小时候,灭族之时的情况吗?”
艾德曼语气沉稳铿锵、充满力度,很快将尉迟延从迷茫与自我责难中拉了出来:“……记得,我记得……非常清楚。”
“那么,你的记忆告诉过你,你与灭族有关吗?”
艾德曼迅速抛出另一个问题。
尉迟延有些迟疑,缓缓摇了摇头:“不……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被父母藏了起来……”
“这样就行了!”
艾德曼拍了拍尉迟延的肩膀,“不要忙着否定自己,这也许是你的仇人的圈套,为的就是让你自我否定、怀疑自己,扰乱你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