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之前回来的时候说过,楚苗苗已经离开了县衙,也没有去县太爷为她安排的姑子庙,楚村也是回不去了,那她这阵子到底是住在了哪里?见她语噎不祥,江秋意忍不住追问。
“你有地方住吗?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里?”
楚苗苗含含糊糊的不肯正面回答江秋意的话,只一个劲的说自己过的很好,不要她操心。
江秋意没了办法,干脆旁敲侧击起来。
“你挖这么多土,可是打算自己回去烧陶?我看着你这背篓里啥样的土都有,可是最近这几个山头你都挖了,想看看哪里的土质适合烧陶是吗?”
“嗯!”
“你爹原先是在哪里挖土回去的,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还去他经常挖土的地方挖不就成了。”
“俺爹,他是楚村后头的大兴岭挖回去的土烧陶的,可那的土粘性不大,烧出来的陶不耐用,三两年就开裂了,俺,俺想找找还有没有更好的陶泥。”
不止要做,还要做的更好。
楚苗苗的这份心思,江秋意是很欣赏的,关于做陶,在她过去的阅历里,倒还真是有一丁半点认识的。
江秋意问:“这里做陶都有那些工序,你知道吗?”
楚苗苗摇了摇头,有些难过的说:“俺爹没回做陶的时候都是关起来门自己个在柴房里做的,俺只瞧见和黑呼呼的土进了柴房就变成了一个个的罐子,锅子,大碗小茶杯,可神奇了!”
说起这些,楚苗苗的脸色奇异的红润,不难看出,她是真心喜欢这门手艺的。
“那烧陶晒陶呢?你可瞧见过吗?”
楚苗苗还是摇头,她说:“俺只瞧见过俺爹把做好的陶器拿到院子里晒,烧陶的时候他是自己个出去找了一块隐秘的空地,每回还都是在不一样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再挑回来的时候就全都是烧好的陶器了。”
这保密工作做的,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这个时候的人最是在乎手艺不能外传的事情了,可想而知当年太子殿下发动秦燕两地技艺交流是有多不容易,司徒律津还在为那互利互惠的国策只能维持一年多而感到惋惜,江秋意却觉得能维持那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
当今太子,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心思一下子跑远了,江秋意回了回神,说:“我知道一些做陶的方法,不如你带我去你家瞧瞧你都进行到哪一步了,看看我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其实刚才听着江秋意问的那几个问题,楚苗苗就知道她是个懂行的了。
外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么细的,可她也是个女人,又是怎么知道这些密不外传的手艺的呢?
将楚苗苗听完自己的话之后,满脸的疑惑,江秋意说:“你也别奇怪,我识字,做陶的技艺全是在书上看来的,实际上自己并没有操作过,还不一定能帮上你呢!”
“哦,原来如此!
姐姐真是厉害!
什么都懂,要是,要是俺也识字就好了,不用求着俺爹教俺,他也就不会将俺送到,送到那去了……”
犹如心头的一大块血肉模糊永远无法痊愈的伤疤,楚苗苗提及的时候,甚至连那个禽兽的名字都不愿意说起,脸上的更是瞬间毫无血色。
江秋意很心疼,拍了拍的她的肩头说:“识字而已,又有何难?你要是想学,我教你,你这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学得会的。”
楚苗苗这才稍微平复了情绪,却还是一个劲的追问江秋意:“姐姐说的是哪本书上有记载做陶的手艺,等俺识了字,再贵俺也要去买回来看看!”
江秋意嘴角抽了抽,这个,这个就有点难以圆回去了,我能说那本书叫“度娘”
吗?
跟着楚苗苗来到了金贵岭脚下的一个小山坡,这里离谢集村不远,站在山头上就能看见谢家村,可楚苗苗住的草棚,却是在西北方向,向着楚村。
两根胳膊粗的大树干,但是她一个柔弱女子,身上又有伤,将这两根树干扛回来应该费了不少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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